“我好不容易才在山坡上找到那么多!”卢卡气力不支地双手撑着膝盖,“也没法走两趟来回。”
维洛翻了翻眼睛,俯身去查看昏迷者。看到那张青紫色的瘦脸时她倒抽了一口气:“比尔·威金斯!”
“威金斯家的小儿子?”卢卡马上抬起头,“你没有认错?”
维洛把昏迷者脸上的雪拂掉,将他的脑袋转动一下,露出下颌骨右侧一块深粉色的疤痕。“是的,这就是他。昨天早晨他还在酒馆里吹牛,说自己秋天时跑到城里偷东西,被主人用烧红的烙铁打了。别人不信,他就给人看下巴上的烫伤。”
“而老威金斯先生昨天下午就在找他。”卢卡若有所思,“来吧,我们把他弄进屋。”
不用他多说,维洛已经抓住比尔的两条上臂,倒退着把他拽到木屋当中。
“威金斯家知道这回事吗?”维洛问,将人放下来,解开那件外套,拿掉他身上堆着的干柴。
“不清楚。”卢卡说。他摘下手套,用牙齿撕开左手上缠着的布条,直到露出昨天的伤口。他的手背和掌心里都有一圈纯白色的纹路,组成一个圆圈,里面有些复杂的图案,还没有愈合的伤口横在那中间,涂满了某种鲜亮的,味道刺鼻的草绿色药膏。
他就这样将手按上比尔的额头,把药膏均匀地抹在眉心,嘴里轻声念着什么。
比尔·威金斯的皮肤缓慢地恢复成了正常的颜色。但卢卡看起来似乎有点疑惑。他俯下身去听呼吸声,又拍了拍小威金斯的脸,但对方毫无回应。
“我们该拐回去——”维洛很快地说。
“不行!”两个声音同时说。
她跟卢卡都吓了一跳,迅速看向刚才还在地上昏迷着的年轻人。比尔半睁开眼,似乎恢复了些意识,紧紧抓住卢卡的衣襟,但说起话来依然很费力:“求求你们,往,往前走……有人追我……”
“谁在追你,为了什么?”维洛赶忙问。
可他眼睛一闭,又昏过去了。
“我们把他带到下一个镇上。他可以在那儿休息一阵子。到了镇上我立刻找人送他回去,或者给威金斯家送个信,让他们接他回家。一分钟也不会晚。”卢卡保证道,掏出他的金怀表看了一眼时间,“我们不能回去。”
无论他是不是担心耽误旅程,维洛也不得不同意他的结论。她没有勇气再回到巴姆镇去面对那些人,一想到他们脸上疏离防备的表情,她的胃就扭紧了。
检查过比尔身上并没有其他伤口之后,天也已经黑了。他们在小屋中间的火坑里点燃干柴升起火,匀出两层毯子裹在昏迷的比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