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卫凛冬出现在瞳孔中时,心脏上就像炸出了一朵夏日烟花,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出现幻觉,边野甚至能幻听到花火燃烧噼里啪啦的热烈声响,他,很高兴能见到这个人。
体温在上升,出了工地他就感觉到了,他的体质一向敏感,每次受伤都会发几天的烧,按照手脚冰凉程度和全身各处泛起的酸痛感,现在应该烧蛮高了……边野无从判定他的脸是什么温度,会不会很红,只能迅速低下头,闷声道:“抱歉。”
地上浅淡的影子猝不及防地逼近,边野猛地抬头,卫凛冬几乎贴到他胸口上,他仓惶后退,一只手伸过来拧上了水龙头。
拧上时他才听到有淋淋漓漓的水声,之前边野居然毫无察觉……他愣愣地看着卫凛冬将快要满溢的水放掉,带着颜色的浑浊东西盘旋着冲向下水道。
“回你地下室。”
闻言,边野立刻去看卫凛冬。
男人半阖下眼,长长的睫毛像一扇关合的门,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说话时一眼都没看他,湿漉漉的手从水中抽出,在毛巾上擦着。
说不出那是种怎样的感觉,边野只觉得曾经绚烂的烟花一秒消失,四周全是暗的,是真正意义上陷入一团漆黑——
他眼前又黑了。
大半夜骚扰理所应当令人厌恶,边野装作若无其事地向门口走,刚移动半步就被人抓了大臂,带着力量的抓握惊得他一晃,边野扭过头,眼前泛黑不过一瞬,接着便是卫凛冬那张清晰的脸。
“失血过多会没命,这道理你不懂?”
男人的话在边野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后变得没那么重要了——不知何时,卫凛冬手中多了一个急救箱,硕大的红十字标志格外醒目。
标识大,箱子就大,比他见过的都要大。
烟花……
又绽放了。
嘴角悄悄地翘起弧度,边野埋着头不让对方发现,顺从地被卫凛冬架着,一路到地下室。
“躺床上。”
搬来凳子试了试高度,不合适,卫凛冬干脆跪在床旁,叫边野上去。
直到这时边野才惊讶地发现这个大得惊人的医疗箱有着怎样的乾坤:它一共分为上中下三层,药品消毒剂外科口罩手套这种稀松平常的东西以外,还有各种见都没见过的手术器具,边野掉着下巴张大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关键是眼前还添乱地黑了黑,他赶忙大力晃脑袋。
“别动了,”卫凛冬语气沉下,不悦地对他说:“是要把血都甩出来?你头破了知道么。”
边野“嗯”了一声,乖乖躺下,将头放在床头铺好的医护垫上。
本来不怎么疼的,即便开始疼一些这么长时间也趋于麻木,可当被卫凛冬的手触碰时,与其说是痛感不如定义为一种类似大功率电流的东西,身体一瞬地激荡起来,汗毛根根竖立,后背肌肉倏地就绷紧了。
抓在床头栏杆的手猛地一缩,带出不大不小的响声。
“弄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