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狠狠一缩,韩泽玉顷刻醒了。
恢复神智,首要便是回溯与自检,深究自己到底有没有言行不当,近期他是与白耀有了一些缓和,也只停留在化敌为友这样一个层面,他是万万不敢僭越。
就这些也是他苦心做局,用尽手段,不惜父子断绝得来的。
来时车上白耀的行为韩泽玉浅浅解读为一种高端的,客气的,化干戈为玉帛的表达方式。
毕竟他俩争斗的岁月太久太长,在普通小孩儿还在为班里谁扯自己小辫,谁又偷拿笔袋里的橡皮这样小事生气告状时,他就已经笑脸逢迎,背后捅刀了。
他是真不敢幻想,不敢奢望,白耀会对自己别有用意,能够真心宽宥,肯交付信任就已经是万般幸运了。
“没有,是醉的,”大概思维还未复原,韩泽玉垂眼,又肯定一遍:“我是醉了。”
“……”
听听这说的,漏洞百出。
白耀将西装和衬衣拿开一些:“所以,可以这么有条理地答我。”
酒醉的人大多会口齿不清地喊自己没醉,还头一回听‘醉汉’说自己醉了,对于这个人,大概就连喊出来身体都会抗拒。
他根本就只会睡和吐。
白耀是不知道在酒精代谢方面韩泽玉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就好像味觉神经性缺损,重度失眠症这类非器质性病变,某一日突然就形成,无从解释。
想着,他又将腕表摘掉,白耀不想无意把人刮伤
不待韩泽玉醒悟,白耀如法炮制,一伸臂正面拥上对方,像按压进身体里那样用力去环翰泽玉的腰,试图穿透韩泽玉身上毛衫去监测对方的心跳频率。
这样的拥抱,除了那一颗乱跳的心脏外,韩泽玉浑身上下全是僵的,像一具任人摆布的雕塑。
猝然的突袭无法提前预知,当然也很难应变伪装,更何况韩泽玉还没从水台按压中冷却下来,心思凌乱。
突发事件无限叠加,不给机会应对,显露出的全是当下最真实的反应,韩泽玉瞳孔放大,燥热,呼吸急促,心脏一下下紊乱地重跳着,隔着衣服传递到白耀胸膛。
白耀侧了侧脸,故意贴上那一截红透的潮湿脖颈,刺激他:“你说你这样快的心跳,会不会有另外的理由?”
像触发到身体某个开关,一种应激性自保装置开启,放出时能量成倍爆发,韩泽玉一个调转,将白耀直抵上的墙,起初白耀正对的地方如今在他背后。
事发突然,白耀也没料到,他没能站直,斜斜抵着墙壁,与韩泽玉视线平齐,不,准确说,韩泽玉比他还要高一分。
白耀的手被从腰底抓下,按到头边两侧,有种居高的强制味道。
“小哥哥,你在玩什么,”韩泽玉微微在喘,这种颇有欺凌意味的姿势叫他无端兴奋,目光变得幽深:“玩我么?能是什么理由?教教我,啊?”
是有够菜的。
从白耀脱衣以来,脉搏,心跳,面色,呼吸没一个成功过关,知道自己的伪装如今一败涂地,至少不能再败于行动上,就这样用硬来的方式吓退,又或是气势上占领高点,令对方不敢再越雷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