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如不知多鱼心中所想,他心里面却是有些雀跃的。
毕竟离宫两个多月,他除却那混乱的第一日后再未见过宋维谦;沐九如的前半生只得这么一个友人,能够故友重逢,他自然心中欣喜。
沐九如打起了些精神,吩咐道:“多鱼,劳烦你帮我打点一下衣着,再将外间掇拾一下,就请师兄进屋吧。”
多鱼如丧考批,应道:“是,公子。”
小宦官面上服服帖帖的出了门,心中却在疯狂呼救:蔺公!快回来啊!沐公子要见你那讨人厌的情敌了!
他五官一阵扭曲,又强作镇定地拍了拍脸蛋,给自己打气道:“冷静,多鱼!冷静!”
他这就让多贤找人通知蔺公,叫蔺公办完事情马上回来……
狠狠打那情敌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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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公!蔺公!小的有事禀报!”
蔺南星和耿信达已快走到议事厅,身后突然冲来一个蔺府的仆役。
蔺南星道:“何事?”
仆役凑近了,悄声地道:“祜侍君的师兄今日来登门拜访,祜侍君应允了,如今正在南院里招待师兄。”
蔺南星对这通汇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迟疑地回道:“祜公子见客待客不必通传于我。”
但沐九如不会没事传信于他,于是蔺南星苦思冥想,终于觉得摸到了些门道。
他吩咐道:“让厨房多备些茶点好生招待,莫要怠慢祜公子的客人,若公子要取用什么,或是赠与客人礼物,也直接让多贤从府库里取,莫要丢了公子的颜面,今后这些事都不必过问于我。”
仆役欲言又止地看了蔺老爷两眼,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蔺南星看他仆役的眼神,又暗自琢磨了会儿,万分确信自己方才的应对万无一失,算无遗策,许是那仆役犯了眼疾。
蔺南星抬头继续前行,正见着耿信达灿然而笑,满脸褶子堆得慈眉善目,又尽显八卦好奇。
耿信达双目炯炯,问道:“听说你最近有了心上人啊?便是这祜公子?”
蔺南星:“……”
耿信达抚掌而笑,兴冲冲地道:“好事,好事啊!这成了宦官,也得好好过日子嘛。什么时候办婚事?若是对方家世身份太差,老夫去寻个下属把他认做义子,能帮上忙的话,老夫绝不推辞。”
蔺南星喉头一哽,婉言相拒:“不必劳烦了,维持如今这样便可……”
他哪敢和主子成什么的亲,光是想想他都要畏罪自杀了。
耿信达眉头一皱:“啊?不是什么山盟海誓、非卿不娶吗?老弟啊,你可不兴玩弄人家感情的啊,不能做那等负心薄幸之人!”他捋着胡须嘀嘀咕咕,“真不应当啊……”
蔺南星抹了把脸,暗暗咬牙,道:“老耿,你是真的老了,废话忒多,别叫侍郎久等了,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