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旅途开始,他们没有办法再通过这种方式接触,沈白每晚翻来覆去,似乎在煎炸小鱼,郁闷到睡不着。
他如今早已?不管什么旅行、距离,甚至开始不讲道理,只因为?庚清不再每日抱他一小会就哭唧唧,宛如一只终日得不到主人摸摸的小狗。
终于有一日,小狗若无其事地钻进了庚清的被子。
庚清掀开毯子,瞧见了呼呼大睡的幼崽一只。这幼崽还特意显现了绒兔耳朵和?尾巴,似乎在担心他会将这只小兔子扔出去。
庚清沉默了一会,在其余巫祝针扎般的眼神中,平静地躺下去,抱住幼崽。
幼崽闭着眼翻了个身,蹭啊蹭地把自己团进他怀里,只留给神祝们一个因为愉快而抖动的尾球。
……如今再想来这件事,凤胥总是在想,怎么不在这家伙第一次站在幼崽床前时?,就扫地出门?
不错,庚清每夜都会走到幼崽床前这件事,每一位神祝都清楚。
他们默契地隐瞒了这件事。
至少,幼崽并不清楚这件事,庚清每日都恨不得缩进角落中,与幼崽接触也算好事。
谁知?晓,真相?竟然是幼崽与庚清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亲亲昵昵,他们成了被看?戏的那些?人了。
凤胥抖抖翅膀,冷漠无情地注视着庚清跪坐在沈白身边,伸出食指点了点幼崽额头。
“你的返祖形态是绒兔,这意味着你成年?之后便能成为?小绒兔……巫祝之所以为?巫祝,根基当然在于与自然的联系。”
庚清的声音很清脆,玉石碰撞之间产生细微的裂纹:“曾有巫祝的自然形态为?植物,他跑起来可是……嗯……”
巫祝委婉地说:“比较、土尘飞扬。”
沈白想象了一下。
一棵胖萝卜平时?蹲在原地,需要时?狂然拔出根须,如同飞舞的触手般扭曲着前行。
“……”
幼崽沉默了一会,抬起小绒兔档住自己的唇角,栽到笙烽肚皮底下闷声笑。
庚清平静地注视着幼崽,眉眼温和?到平淡。
凤凰矜持地待在榻上,等待沈白摸一摸他的羽毛。
沈白渐渐止住笑容,就地咕噜过去,摸了摸凤胥。
“我们会在西域驻扎一段时?间。”黎神轻描淡写地略过最重要的信息,“之后,我们继续前行。”
沈白想了一会,没有询问黎神这段时?间大家?都会干什么。
他的预感依然在狂然作响,仿佛只要打破了这层心照不宣的薄膜,他便不能再回到现在的相?处模式了。
沈白偷偷看?了看?黎神。
黎神如同平时?那般捕捉到了他的神色,温和?的笑了笑。
但沈白迅速避开了那个笑容。
果然,十?分不相?同。
沈白默然想,黎神在某些?场合,已?经?不与他坐在一起了。
在神庭时?,那个或许象征着主位的位置,一直是黎神抱着沈白坐在那里的,偶尔其他神祝也会坐一小会,但只要黎神与沈白之间有一人在场,便只会有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