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正在朝着下方沉下去的巨大骸骨,它连接着半截美丽的尾巴,蛇般的尾巴,刚好沉到了这里,湛蓝的血液顺着切口流淌下来,好像一辈子都流不完。
不久之前,那个在火焰中剧烈挣扎的巨大生物把自己的尾巴撞断了一截。它撞到海水里的山与岩石上,它撞到那些比古老还要更加古老的建筑上面,可火焰伴随着它的抽搐在每一个地方燃烧起来,让它在恐惧中停止了生命的一切行动。
美丽的生物,但死前的样子却那么的丑,那么的狰狞。
血的颜色比大海更蓝,更深邃,更容易让人想到蓝调。男人站起身,往墨水中混入这些血,重新蘸墨,用墨蓝色继续写下去。
字典翻到首字母m开头,往后几页,再往后几页。
moon——月亮。
另起一页,纸上首先写下的是这样一句:
“when i first saw her, she was sitting on the roof of church with the moon on a leash.”
(当我第一次看到她时,她坐在教堂之顶,手中的绳子系住月亮。)
“创作中会有一个很特殊的现象。”
在房间里,费奥多尔给自己倒了一杯不知道算是什么东西的饮料,也不喝,就是放在那里摆着,对自己面前的贝斯说道。
“什么?”贝斯有点茫然地下意识反问道,但身体很诚实地坐得端正起来:真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拒绝托思妥耶夫斯基讲写作指南。
翘着二郎腿在边上看戏的太宰治已经笑起来了,不用看都能知道他脸上那种微妙且戏谑的表情。所以费奥多尔给对方递去一个和蔼的眼神,似乎正在询问为什么他那么闲。
“好,那我还是走吧。”
太宰治语气轻松地说道,站起来:“我去看看隔壁的尤克里里小姐。他们正在商讨什么样的环境对于德鲁伊来说算是一个密闭的空间,估计一直能商量到晚上。”
“他们商量到哪里去了?”贝斯稍微走神了一下,有些好奇地问道。
“用植物编制的笼子吧。是尤克里里自己提出来的。她表示在这个方面可以尝试一下原教旨主义,她那里以前就是把人关在笼子里面然后用箭射死的。”
“……”
好吧,德鲁伊。
贝斯叹了口气,不再去想这个。
费奥多尔一直看着太宰治走开,然后才继续说道:“作者会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写到故事里,成为一个或者许多个角色。”
“他们有的时候是取材于自己生活的部分片段,有的时候基本上就是自己人生的翻版,有的时候是自己性格中的一个侧面,有的时候是理想中的自己。当然,还有很多很多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