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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辛夷眼里,张巡就是个纸片人,还是一个“渣纸片”,他的死,辛夷没有半分触动。于是,她以三念生病为由,没去给张巡守灵。半夜里,三念惊厥醒来两次,辛夷好一番折腾,才把孩子的高热压下去,靠在榻边小憩一会。……翌日天一亮,辛夷便进了城,直接将孙怀的警告丢在了脑后。十来里路,用走的,约莫花了小半个时辰,穿过鳞次栉比的繁华商铺,辛夷走到了孙家药铺的门前。掌柜的看到她,大白天打个哆嗦,手一抖,药材便洒了满地。“你,你怎么又来了?”辛夷看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轻笑一声。“抓药。”掌柜的头皮发麻,但知道她不是鬼,已不像昨夜那么害怕。他叫来一个伙计招呼顾客,亲自将辛夷请到一边去,小声道:“姑奶奶,你不是说饶过我了么?怎么还阴魂不散了……”“饶不饶的,那不得看我心情么?”辛夷扫一眼柜台,懒懒地抱臂而笑。“药材都换回来了么?”掌柜嘘一声,四下里看看,生怕叫旁人听了去,“换了一些,来不及全换了。等晚上打烊,我再接着收拾……”“嗯。”辛夷抬抬眼皮,语气淡漠,“折价,都卖给我吧。”“啊?”掌柜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耷拉下来,“小祖宗,你别逗我玩了。这种药材,我再不敢卖了。我发誓,从今往后改过自新,药铺里只卖好药材……”辛夷微微一笑,“不要钱?那最好,我拿去帮你处理妥当便是。”“……”掌柜惊诧地看着她,说不出来,也哭不出来,一脸苦相。辛夷抬了抬眉梢,看一眼忙碌的药铺。“借纸笔一用,我写个方子,抓几副药回去。”“小娘子竟会开方?”辛夷扫他一眼,似笑非笑。掌柜的干笑两声,不再多问,将辛夷请到一旁的诊案前坐下,亲自为她磨墨。辛夷眼波微动,没有去拿毛笔,而是被桌上的一份《汴京邸报》吸引。邸报原是由进奏院编辑的一种官方文书,由朝廷集中管理和发布,披露一些类似于科考、军事捷报、祭祀、大案、皇帝的圣旨、皇亲国戚或王公大臣的婚事、讣告等大事,后来逐渐下沉,民间怪事,朝野诡闻皆有涉及。随着印刷术的不断改进,市井百姓对资讯的需求扩大,渐渐地,小报横生。当然,像她手上这种冒刊的邸报也不少。官方屡禁不止,慢慢就任其发展了。没错,这份邸报是冒刊的。除了张巡之死外,辛夷还看到两则消息。一则是:“朝廷颁发《简要济众方》,御赐各路、州、县,指导医官、以疗民疾。”另一则是:“皇祐三年冬月丁巳,蓬星现东南,青亮如萤,大如二斗。司天监言,关乎国运,是为不吉。”冬月丁巳?辛夷掐着指节,一边念一边算。“乘五除四九加日,双月间隔三十天,一二自加整少一,三五七八十尾前……”丁己是冬月初十。正是她穿越来的那天。掌柜的听得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这是一种不用历书,就可以推当天干支的口诀,和掌柜当然解释不通。辛夷抿唇一笑,飞快地写好两张方子,连同邸报一并推给掌柜。“用这张邸报帮我包药材吧。”“……”“还有,换下来的次等药材一并打包好,我拿去帮你处理。”“这……”掌柜的眼神游弋,明显心有不甘。辛夷哪会不知他是个什么德性,哼笑一声,手敲了敲桌面。“不肯?那我们开封府见。”掌柜的肉痛得要死,可昨夜里亲眼看到广陵郡王称这位姑奶奶叫“小嫂”,关系非同一般。人家没有当场告发他已是恩德,他哪里再敢耍花招?第6章 郡王不会杀我的一辆驮货的平头驴车悄悄从孙家药铺的后院驶了出来,车辕上坐了个体态纤瘦的小娘子,怀抱药袋、伶俐带笑。“慢行,慢行……”掌柜的跟在后头,拱手作揖。“以后好好做人,老实点。”辛夷睥视过去,哼声:“但有下次,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是是是,一定改,一定改。”掌柜的点头哈腰地笑应,内心却痛得滴血。这小祖宗来一趟不打紧,他不仅奉上了几袋药材,还搭上了一头驴、一辆驴车,分文未取,这叫什么事?掌柜的送瘟神一般将她送到门口。辛夷摆摆手,“回去吧,我改日再来看你。”改日还来?掌柜的啊一声,张着合不拢的嘴巴僵在原地,控制不住脸颊肌肉的猛烈抽搐…………“哼!又不老实。”对街酒家里,傅九衢懒坐二楼窗边的软榻上,眼波望着那辆驴车行走在马行街的车水马龙里。蔡祁顺着他的视线探出脖子,只看到一个娇小的侧影。他啧声戏谑,“俏肩如削,细腰若柳,皂衣罗裙,鬟无点翠……啧啧,九爷是山珍海味不要,好上一口清粥小菜了?”这些诨话,也就蔡祁敢说。蔡祁是清源郡开国侯的小儿子,打小就混,他和傅九衢、张巡同一年参加的武举,分列三甲,算是知交。而且,蔡祁和傅九衢同在皇城司任职,两家又沾点亲故。因此,蔡祁在傅九衢面前说话常常没有分寸,嬉皮笑脸惯了,傅九衢听罢也没什么反应,只轻慢地哼笑。“邸报的事,子晋怎么看?”“进奏院那几个家伙,该挨板子了!”张巡的死传得沸沸扬扬,蔡祁自然也听了不少的议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弄得流言蜚语混杂京城。可怜了行远兄……殉职昆仑关,还要遭受那些庸夫的羞辱……”蔡祁说到这里,突地叹息,“不过,要怪也怪他家那个丑妻,要不是为了避她,行远兄又怎会死得那么凄惨?”“抓了吧。”轻飘的嗓音传入耳朵,像隔着一层汴水的雾。蔡祁又是一愣,尬笑道:“人长得丑了些,纠缠自家夫婿,也不是什么掉脑袋的罪名。这样就去抓人,似乎……不太妥当?”傅九衢修长的指节捏紧青瓷盏,眯眼看他。“脑子被贼偷了?”蔡祁愣了愣才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朗声笑开。“你是要抓进奏院的监官?这个好办。九爷你说,解职查办还是入狱审讯?或者,干干净净地宰杀了事?”傅九衢轻拢大氅起身,“我见不得血腥。”蔡祁看着他漫不经心的笑,跟着站起来,“明白明白,我们九爷宅心仁厚,温和良善……你放心,我会叮嘱弟兄们,动作干净点,别脏了九爷的手,诶……我说你上哪儿去呀?我这话还没说完呢。”傅九衢头也没回。“重楼……等等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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