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渐渐变得熟稔,似在这等事上,是如此的无师自通。而李羡鱼依旧青涩。她羞涩地回应着他, 尝试学着他的模样, 点吻过他的唇心, 轻咬过他的薄唇。还未待她试着同样探入他的齿关,少年的吻却变得凶急。临渊俯身欺近,将她抵在身后百年的梅树上。他修长的手指穿入李羡鱼柔软的乌发,托住她的后脑,毫不克制地向她索取。李羡鱼面红如染,雪白的颈轻轻往后仰起。和煦春风拂动她的锦裙乌发,也将树上一朵红梅吹落,坠在他们相吻的唇畔。临渊短暂地放开了她。李羡鱼红唇微启,还未及喘息,临渊已俯首咬住那朵坠落在她唇畔的红梅,更深地吻落下来。柔嫩的梅花在彼此的唇齿间厮磨辗转,花瓣碎落,溢出鲜艳的花汁。李羡鱼品尝到细微的酸甜滋味。而临渊品尝着她柔软的红唇。李羡鱼呼吸愈来愈急促,原本清澈的杏花眸渐渐变得迷离,涌上朦朦的水雾。当她的指尖都绵软得快要握不住临渊递给她的婚书的时候。临渊终是将托着她后脑的大手垂落。李羡鱼也失去了支撑的力道。她春水般软伏在临渊的肩上,羽睫低颤,气喘微微。临渊侧首,吻去她羽睫上沾着的水露,语声低哑地唤她:“昭昭。”李羡鱼轻轻应声,想要抬首望他,却被临渊更用力地拥紧。他更低地俯下身来,将下颌抵在她的肩上,凤眼轻阖,有些沙哑地道:“……等等。”李羡鱼羽睫轻扇。她并不太明白临渊是要她等什么,便只是乖巧地倚在他的怀中。等着彼此的紊乱的呼吸平复。春风自庭院中走过。拂起他们的乌发交织缠绕。李羡鱼抬起指尖,轻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又偷偷侧过脸去看他。日影偏照,映少年眉眼如金。他微阖着眼,淡色的薄唇上还留有梅汁染下的红印。似没能涂好的胭脂,也似她喜欢吃的红糖,几分甜蜜,几分诱人。李羡鱼的心跳快了几分。她悄悄踮起足尖,趁着他不留意的时候,启唇将那点胭脂色偷偷吃掉。她的动作很轻,柔软的唇瓣在他的薄唇上一触即离。但还是被临渊察觉。他蓦地伸手将她的皓腕握紧,清冽的凤眼里暗色翻涌。他咬牙唤她的小字:“昭昭!”李羡鱼对上他的视线,有些心虚地问:“是佛陀会生气吗?”临渊没有回答。他眼底晦暗地看着她,似要将她吃下。李羡鱼愈发心虚。佛陀生不生气她不知道。但是临渊看起来,好像是真的有些生她的气了。她试图将人哄好。便重新踮起足尖来,蜻蜓点水般亲了亲他的薄唇。她软声:“临渊,你别生气……”话音未落,临渊便已重新俯身下来。将她还未来得及说完的话语尽数湮没在彼此的唇齿之间。他凶狠地加重了几分力道。从李羡鱼的红唇吻到她细白的颈。修长的手指解开她领口的玉扣,在她的锁骨上方,烙下比梅花更为鲜艳的痕迹。李羡鱼没有防备。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烙得浑身发烫。她的指尖抵在临渊的胸膛上,语声酥软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又绵软地垂落。握在手里的婚书终是拿不住,梅花似地盈盈飘落。临渊接住婚书,恨恨地咬了口她微启的红唇。李羡鱼则轻轻‘嘶’了声。她绯红着双颊,抬起一双雾蒙蒙的杏花眸望向他,语声轻如朝露:“临渊,你咬疼我了。”临渊睨她一眼,凤眼里暗色未褪。但终究还是抬手,将她领口的玉扣系好。他将婚书重新递给她,握住她的素手,牵着她大步往山门前走。李羡鱼跟在他身后小跑,踏过一地的落花。“临渊,你要带我做什么去?”临渊并未回首。他将李羡鱼的素手握得更紧,切齿般道:“臣这便去宫里递交国书,请公主的皇兄赐婚!”*一轮金乌升至皇城正空。太极殿内,一夜未眠的李宴仍在批复着奏章。这场浩劫过去后,玥京城内百废待兴。群臣们上的奏章也似雪片般飞来,似永远也无法见底。他眉峰微凝,又将手里的一本奏章批阅完毕,这才短暂地搁笔,伸指摁了摁有些发痛的眉心。思绪未定,便有宦官匆匆前来通禀。“陛下,胤朝的国君前来拜见。”李宴摁着眉心长指微顿,复又重新直起身来,将奏章暂且搁至一旁。“请。”宦官躬身退下。稍顷,便带着临渊步入殿中。李宴也随之从龙案后抬首,目光深深。时隔半载。曾经作为公主影卫的少年,如今已是他国的帝王。他不知,在身份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后,临渊,抑或说是谢渊,如今是如何看待那位曾经与他并肩走在青莲街上,吃同一盒龙须糖的公主。临渊也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他抬手,将盖好胤朝玉玺的国书递向李宴:“朕今日前来,是为与公主的婚事。”李宴抬手。宦官随之上前,双手接过国书,放于李宴的龙案。李宴淡淡垂眼。见国书色泽深红,边缘烫金。如临渊所言。这是一封请婚的国书。太上皇还在位时,大玥曾接过不止一封。这华美的烫金国书背后,是无数公主落在鸾车前的眼泪。如今这封请婚的国书传到他的手中,也依旧沉重。李宴伸指轻摁住国书封面,却并未立时翻开,而是询问道:“这便是胤朝出兵的代价吗?”“……你是想让嘉宁和亲胤朝?”临渊剑眉紧皱,语声微寒地纠正:“胤朝万里驰援,不为和亲的公主。”“只为,胤朝的皇后。”且他来此,也不是为交换李羡鱼的婚姻。仅为大玥是她的故国。为她想家的时候,尚有故国可归。李宴视线微顿,似也未曾料到他会如此作答。许是为了求证他话中的真伪。李宴终是将那份沉重的国书徐徐翻开。其中写得极为清楚,并非是遣公主和亲。而是胤朝备下聘礼,求娶大玥的嘉宁公主为后。两国结永世之盟,有生之年,不再兵戎相见。李宴静默良久,复又问他:“这桩事,你可问过嘉宁?”临渊眉梢微抬,并未立时作答。李宴只道是没有,便侧首对一旁的宦官道:“去请嘉宁公主过来。”语声未落,又一名宦官紧步而来,向李宴恭敬道:“陛下,嘉宁公主求见。”李宴顿了顿,道:“请。”宦官躬身而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