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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我,“而你,苏,你的魔鬼已经被你的那个人收进了他的瓶子,你说呢?”“红。”我低声叫她。她摇头,“不,不是劝我什么。”我住口。“我只告诉你们,这些此时此刻同我最接近的人,是啊,我喜欢他,南唐。只是我更喜欢远远地站在一旁,穿着我新买的温暖的绣花小袄,看他如何在我亲爱的苏面前一败涂地。于我而言,那是另一种不该浪费的乐趣。我只是想看南唐灰头土脸的样子,我几乎已经看到那一幕了。”她微笑,“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人。小气也好,古怪也好,自私也好,我就是这个样子。我不想让人利用了我,摆布了我,掌控了我。归根结蒂,我就是不想脆弱。”“所以你这样懒懒散散,心不在焉。即使是喜欢上一个人。”冼碧笑着调侃她,“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果然不错。”婴红大笑,“我只想送那副对联给他,南唐。他爱的人沧海巫山。爱他的人心不在焉。”“横批呢?”“忒冤。”婴红毫不迟疑地答。我大笑出来。可爱的婴红。这是自尊,抑或自信?如此年轻如此迷茫的十九岁,如何的花开又谢,月升又落,星明又灭。物换星移太平常太多次,爱情廉价,美色青春在街头贩卖如蒙汗药,怎样才能不受伤害地碰触唯一属于我们的澹澹情意。灵魂中的信仰,是不可改变的坚持吗?我究竟要如何等待,才能在许愿的时刻,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那时候芳草鲜丽,落瑛如雨,那时候,我几曾为你已跋涉千里,才初初相遇。何其不易。当时当世,谁还肯如此辛苦地伸出掌心,守候着不知几时才能落下的雨。我们要么盲目地供奉自己,要么远远地逃开自己,谁还肯,谁还敢,对那个人说出最后与最痛的一句:我爱你。无论如何。我是真的爱你。靳夕的短信一条又一条,不依不饶地发过来,我终于还是回了他的电话。“不要再这样了。”我轻声地说,“对你,我是真的承担不起。”他半晌不语。我几乎以为他已经离线。终于他仍是低低地说:“你还记得那一天吗?”我不懂得。“那一天。”他的声音辗转低弱,淡不可闻。“那一天,你从书库里冲出来,你撞进我怀里。那一瞬间我以为我要永远被你舍弃。你对我说有人在注视着你,天晓得,那一刻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你知道是为什么。”我握紧话筒,慢慢地睁大眼睛,无法呼吸。“那时候,那时候我一样在注视着你。我不知道那另一个被你发现的人是谁?是程诺吗?可是我也是一直在注视着你。是啊,现在说出口又有什么关系,我不怕你生气,是啊,我那时真的在偷窥你。”我僵硬地坐在书桌上,一只手按住桌面,光滑而冰冷的木质气息透进掌心,仿佛一种死气沉沉毫无生趣的催促。而他的声音依旧传来。“我记得你第一次去书库那天穿的是什么衣服。你穿了一身白,白色的连衣裙,那么长,好像要拖到脚跟,你穿白色的平跟鞋,戴一顶白色带网纱的宽檐帽子。你就坐在窗子边上,我看见阳光从纱的网眼里漏下来到你的脸上,你的脸色却还是那么苍白。你知道吗,那个时候你有多么不像真人。你活像几米画中的女孩。”我沉默得无法呼吸,不能呼吸。靳夕,他让我如此窒息。“看过几米的《地下铁》吗?”他轻声问我,似乎并不求回答,径自轻声道:“你就是封面上那个被天使的翅膀遮蔽了眼睛的小女孩。究竟是你的眼盲,还是你的心盲?你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你。你永远都和一只可怜的猫咪坐在夕阳西下时黯淡的孤独里,我看着你,就忍不住想落泪。”那只是你心中的宁静回忆。靳夕。我颤抖的嘴唇无法表白也无法分辩。你不知道你不懂得,靳夕。苏艾晚,或者只是苏沉香,那样幽暗空旷无法倾听的心。没有经历过那一切的人,根本不可能原谅和理解我的一身变数。苏艾晚的邪气和绝望,早已不是如此安详纯净的你可以解释。归根结蒂,你爱上的只是幻觉。而幻觉之中那个安宁脆弱的静谧女孩,如果我可以,我愿意把她的一切痛苦承担,把她的所有无邪供奉给你,报偿你如何的对我。可是我不能。即使是因为他,程诺。或者只是因为我自己,这样残败无缘的一个自己。“是啊,你就是那样的一幅画,我还记得那画上的句子。”他的声音轻柔温存如呵气融尽一扇窗上绚绚冬花。“‘谁会为我在黄昏的窗边读一首诗?’”他缓缓地,轻声地自问自答:“我会。”觉新来,憔悴旧日风标。魂销。念欢娱事,烟波阻。问怎生经得,如许无聊。我深深地埋下头,手指忙乱地按上台灯的开关,光线骤然黯淡。床上的婴红在睡梦中轻轻地呻吟了一声,模糊不清地问,“几点了?”等不到回答就又沉沉睡去。我衣冠齐楚地坐在书桌上,垂着头,他的声音恍如魔咒纵横来去。午夜已近。我慢慢地放下听筒。闵白的声音清醒如水中月影,茫茫地从我头顶传来。我情不自禁浑身一抖。“苏,你到底也该睡了。”我慢慢地抬起头,注视她淋漓在乳白月光下的脸孔,纤眉秀目,清香光滑的皮肤,年轻的嘴唇带着吸血鬼般青春逼人的气息轻轻绷紧。那张脸在月光之内如我一样,凝冻精美似琉璃璧。十九岁。十九岁的少年女子。我们还能有多少不甘来铺陈多少人生的劫数呢?我深吸一口气,轻声问她。“白。你是否真的中意南唐。”她一双眼一眨不眨地停滞,瞳仁乌黑平静,气度幽深。我在月光下捏紧自己一束长发,死死地扯直,然后慢慢用指尖揉搓至迷乱。月光疯狂,充满了致人死命的蛊惑和虚无,然而美如梦幻。我等待她的答案。“我不知道。”闵白的声音清明如镜。那是一面映出我所有脆弱所有无助的镜子。绿枝摇曳,华年胜水。日光下有少年微笑一如当年。一旦伸出手指,轻轻一触,有个人就会毫无预料地跌倒在宿命前缘的脚下难以挣扎站起。一瞬间我知道,自己已经无望地面对了又一个苏沉香。恍若当年。我缓缓面对月光。五楼上的月亮一样明亮遥远,我并没有一丝一毫接近那叙述多少命运的光华。我想向它伸出手去,刹那间我想触摸它迷恋它,为什么我不能爱上这样的美丽,如果浮生如梦,至少给我一个难以企及的绝望。至少,不要让我的心充满这样的寂寞奢望。不要让我的掌心承负这样的点滴眷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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