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空气突然沉默下来,程寂轻挑眉梢,察觉出了不对劲。宋栩抿了下唇,声音轻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你刚才到底为什么不开心啊?”倒不是宋栩又倔了起来。总感觉,程寂刚才落寞的氛围,掺杂了他的因素在里面。心里像是蒙了层雾,看不清也摸不着。所以他想问清楚。程寂把玩着拉锁的手指一顿,眼底一丝痛楚转瞬即逝。宋栩的视线紧紧的盯着他,自然是没放过这一点细微的神情变化。他有那么一瞬以为自己看错了。在他来之前,程寂到底经历什么?为什么会痛苦?程寂掀眸与他对视,洗手间的灯光明明很亮,却一点也没能照进他的眼底。痛苦的情绪在他眼底汹涌翻滚。只是看了那一眼,宋栩就被吓了一跳:“程寂,你到底怎么了?”波动的情绪连带着胃里也跟着不安分起来。程寂强压下身体的不适,薄唇微动:“我刚刚跟我父亲通电话了。”“啊?”“他说他知道我回来了,要来找我。”他紧紧皱着眉头,胃里在不停的汹涌翻滚着。捂着腹部的手掌不断收紧,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密的细汗。程寂眼里猩红一片,话里的狠厉让宋栩没忍住颤了一下。“他还说他去见过我妈妈了。”“可是,他是最没有资格见我妈妈的人。”说完,忍耐到了极限。他急忙一手推开眼前的人,捂着嘴踉跄地推开最近的一个隔间,趴在马桶上吐了起来。“唔。”宋栩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地跟着抽痛。现在的程寂,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方才明明痛苦极了嘴角却依旧挂着一抹牵强的笑意。估计是怕吓到他吧。听了刚才那一番话,宋栩也才回过神来。认识程寂好几年了,不管是跟谁,程寂都很少谈起家里的事情。平时在宿舍里无意间聊起时,程寂都是闭口不谈。当时他们几人也有察觉,所以之后都很少聊起关于家的话题。原来,是真的跟家里人关系不好。语言触及到父亲的时候,程寂眼里的凌厉遮都遮不住。都说原生家庭带来的痛苦是最深刻的,程寂在接到父亲电话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还有他的妈妈。思绪停在这里,冲水声从身后传来。宋栩猛地回过神来,顺手抽了几页纸转身冲进隔间。程寂撑着马桶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任由宋栩拿纸擦掉嘴边的脏物。“胃里面有没有舒服一点?”程寂倚靠在宋栩的手臂勉强站住身子,闭着眼乏力的点点头。“好一点了。”他的胃一旦超过自身的酒量就会不受控制的闹起来。等胃里的酒吐干净了,也就自然而然的平静下来了。一连着吐了好几波,虽然现在的确舒服了很多,但是四肢还是使不上劲。好在两人差不多高,宋栩也不是弱不禁风的小男子。即使程寂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宋栩身上,他也不觉得吃力。程寂脸色苍白,眉头痛苦的拧在一起。宋栩不忍心在这拖着让他受罪。他担心的问:“我们打个车赶紧回去吧,好吗?”程寂有气无力地嗯一声,感觉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宋栩心疼得不行,扶着程寂的手肘换了个方向稳妥的将人背起来。被这人走出洗手间,宋栩一只手握着手机给陈改打了个电话。“喂,宋栩,怎么了?”“陈改,程寂喝醉了,等会你能来学校门口接应一下吗?”方才送宋栩来的出租车师傅就在楼下等着。车只能送到校门口,校门离宿舍很远。程寂是个一米八五的高个子,体重自然不轻。宋栩觉得自己把他背回宿舍有点艰难,只能搬个救兵。那边立马传来衣服布料摩擦的细细簌簌的声音。陈改沉稳的声线让人不禁放下心来:“好,我等会跟张至衍来门口接你们。”挂了电话,宋栩捞着程寂的膝盖窝将人往上提溜了一把。回去的路上,程寂靠着宋栩的肩膀睡着了。醉酒后的程寂呼吸有些许的沉重,呼出来的气体都混杂着酒精味。宋栩一手抚上程寂温热的面庞,外面夜色斑驳。借着车窗外面不断洒进来的路灯光,程寂疲倦的面容一览无余。紧闭着的双眼被遮盖在刘海的阴影下,宋栩不禁回想起来方才在洗手间里的场景。一腔怒火往上涌,程寂就连眼眸都染上了几分猩红。都说原生家庭带来的痛苦是最深刻的。程寂以前的生活必然不好过。光是这么想着,宋栩眼里的心疼都要化成水溢出来了。那么,他的母亲一定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让生活在那样一个压抑的家庭里的程寂,还能这样不掺杂质,坚强又勇敢。手心里是程寂滑腻的肌肤,宋栩反复的摩挲着不愿离开。他身子往下滑了点,尽量让程寂靠的舒服一些。就在快要达目的地前一刻,宋栩脑海里灵光乍现。那,程寂一直不愿意告诉他的出国的理由。会不会也跟他的家庭有关呢?覆在程寂面庞上的手指一顿,宋栩复杂的视线落在程寂乌黑的发顶上。他的面色有些沉重,心里无声地想着。程寂,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告诉我呢?落在程寂脸上的光影停下,司机大叔沙哑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小帅哥,临城大学到了。”宋栩猛地回过神来:“哦,好。”“一共是二十块钱,现金还是网银。”宋栩沉静的掏出手机:“网银,叔叔我扫你吧。”“好嘞。”微信到账的声音响起,师傅好心的帮忙把程寂扶下车之后就二话不说开车走了,只留下了一地的尾气。第33章 阿宋很不乖啊张至衍和陈改接到宋栩的电话后就立马下来在校门口等着了。宋栩扶着程寂穿过校门口的花坛后,两人瞧见了立马走过来。“他是睡着了还是醉的没意识了?”陈改接过程寂,发现这人是真的一点意识都没有了,不禁出声问道。宋栩揉了揉在车上被程寂压麻了的肩膀,回复道:“应该是睡着了,但是他也喝了不少。”“在饭馆里的时候胃已经不舒服了,估计也吐了好几次。”陈改跟张至衍一人各搀扶着程寂的一只手臂,程寂完全被两人拖着走。张至衍索性将人背了起来,撇过头问宋栩。“他跟谁去喝酒了?喝成这副鬼样。”宋栩摇了摇头:“人还挺多的,但是我不认识。”陈改的手搭在程寂的背上,帮忙稳住他的身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