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也特别聪明,敲了年级主任一个特别舒服的小教室,她中午的时候能在那儿睡个午觉,免去了趴桌子上睡得不安稳。她发现陈北炙真是挺有商业头脑,从小到大就没干过什么亏本的事,除了在她身上栽的那一次。陈北炙那边进了个电话,估计挺重要的,他拿着手机接。这会儿班长给她发来了期末考试的安排,逢冬点进去看。除了考试安排,班长还给她转了点班里同学的问候。在张诚的数篇通稿之后,她的风评立刻变了不少,同样的一件事,之前一水的负面评论,这会儿就变成了她隐忍不屈。舆论这个东西,在刻意引导之下,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黑的,她实在有点厌烦这些东西了。她翻到底,给班长回了条感谢。回完陈北炙的电话还没打完,她有点无聊,登了T大的论坛。到底是汇聚了全国各地尖子生的学校,首页内容跟她们学校的完全不一样。她们那儿整改之后首页剩着的大多是吃喝玩乐,和无伤大雅的八卦闲聊,T大的第一个帖子是校园十佳人物评选,第二个带着个特别晦涩的专业名词,应该是生物学那块的,是他们那儿最新的科研成果。往下倒是都差不多了,八卦这个东西哪儿都有,T大的尖子生们也免不了俗。她在搜索栏里输了陈北炙的名。跳出来的结果还不少。前边几个都是各种奖项跟活动的名单,后边有图楼,里边有几张他的抓拍,基本都是各种活动上的,挺正经,挺帅,再往下还有个匿名表白楼,里边有个女生写的长告白。她翻了一会儿,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抑制不住的心动。知道徒劳,仍旧压抑不住,就像明知道漫长疼痛的恢复期,依旧纹上的那个纹身。那时候她一直在向着他走,也一直在做着失去他的准备。陈北炙接完电话回来了,看到她低着头,问:“在看什么?”逢冬收视线:“你们学校论坛,上边还有女生跟你告白。”她撑着下巴:“陈北炙,从小到大是不是特别多女生跟你告白啊。”他的脑子转得特别快,挺快反客为主:“张照跟你表白的时候怎么说的?”“那都初中的事了。”“那聊聊高中跟大学?”他带着点痞劲地笑。可让他找到话题了,逢冬瞪他一眼,又刷了两页论坛,感叹:“你在我们学校的名声可比我在你们学校响多了,陈北炙。”想了想,说:“陈北炙,你是不是没看过我跳舞,明天你来看我的舞剧吧。”作者有话说:揉揉~第80章 炙焰洛杉矶时间晚六点, 加河体育场。《安塞尔》十个城市巡演的最后一站。场下坐满了观众,荧光棒和灯牌的光在台下晃,灯光和音响在进行最后的检查。独舞有单独的休息间。休息间里的静跟外边的沸腾如同两个世界,逢冬已经换完舞裙上好妆。黑色舞裙, 发间编一串细细的珍珠发带, 她特别白, 只上了一层薄薄的底妆,化妆师是外国人, 夸她看上去像童话里头的公主。逢冬说谢谢。化妆师继续说, 这么美好的姑娘,肯定是在善意跟美好里头长大的吧。她笑,轻摇了下头。化妆师理解成了她没听太明白, 又夸了一遍她漂亮,没继续这个话题。六点半的时候演出正式开始。炽亮的灯光往台上打, 打在她的裙摆,打在她盘起的发,打在她发间的珍珠。体育场外贴着她的大幅海报,体育场内人声滚沸, 国内A站直播观看人数在十五分钟内突破五位。舞剧过半, 到了宫廷晚宴, 男独舞退到旁边, 她独自在舞台中心进行三十二圈的单足旋转。从狼狈不堪中走出来的少女。活在世俗的黑暗里, 有光就疯长。场下再一次沸腾。她在这片沸腾中低头,看到人潮中的陈北炙。他坐在第一排, 翘着二郎腿, 依旧一股爷劲儿,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撞在一起的时候, 她正好转弯第三十二圈,胸腔轻轻起伏了一下。这里是安塞尔少女时代的结束。那个安静隐忍而有自己的野心的少女,在这一天,弯身和母亲的墓碑告别,离开了漏雨的裁缝铺,在继妹的冷嘲热讽里,在指指点点的唇舌里,光芒万丈地站在了这儿。结束后已经十点多了,舞团去了L城最出名的一个夜场庆功。逢冬这天喝了酒。她身上的舞裙已经换下来了,就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T,珍珠发带没拆,在交错的红□□光里折着莹莹的光。薇薇安在七八九的游戏里输了,连喝了好几杯酒,靠在她肩头,一边哭一边说男人特么没一个好东西。男独舞在跟舞团里的另一个姑娘调情。舞团的领队端着两杯混的过来,问她要喝哪杯。陈北炙在这个时候过来的。他在这种场合特别游刃有余,按了下那个领队的肩,特自然地接了酒,喝完一杯换纯的,三分钟内把那个领队灌倒了。又拨了个电话,对面是薇薇安在这边的一个朋友,逢冬在前天的趴上见过一面,挺靠谱,说正好在附近,这就过来。然后她被陈北炙领走了。一开始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后来他就直接把人抱起来,她在酒精的作用下头还有点晕,他的脖颈也有点烧烫。两人就在酒吧后边的一条安静街道拥吻,她细细的手臂勾在他的脖颈,他低头,扶她的腰,把人带得更近。身后是L城子夜漆黑混乱的街道,酒吧里打出来的红□□光,沸腾的人群和成排的酒杯。后来她被他托起来,膝碰着他的腰,伏在他耳畔:“陈北炙,我喜欢你。”这句话她在京大附中的小操场外也说过一次。那次他打完球,两人往回走,他拿着她的卷改,顺手在上边签了个家属的名,两人路过小操场,里边几对小情侣,最青稚羞涩的年纪。她说喜欢他。但是这句话吞没在两人交缠的呼吸里,陈北炙没听见,她没让他听见。时隔一年,在初夏夜晚,L城街头,他终于听到了这句话。氧气稀薄,酒精灼烧,她穿着跟他同款的T,长发半散,垂在他的领口,肩头。又说了一遍:“想跟你一辈子。”这句话他没招架得住。于是吻得更深,她头上那串珍珠发带也掉了,她没管,他也没管。直到陈北炙叫的车来了,停在外边,打双闪。他给她开车门,等她进去后也坐进去,跟司机确认地址。确认完扭过头看她。这会儿她已经因为演出和酒意有点困了,但看着他的时候又撑着精神头,两人的手一直没松,指根磨得滚烫。他说:“睡一觉。”她摇头,外边灯牌的光穿过车窗,打在她的侧脸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