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室就是之前明府专门关押犯了事的下人的地方,里头潮湿泥泞,常年不曾打扫,腐臭充斥,伸手不见五指,全方面封闭,台阶之下水约莫能到膝盖,届时她会被戴上镣铐,亦不会有人送来吃食。直到三天之后,明珠才被放了出来。明明才过了两三天,和明珠却觉好似过了一辈子那么久,整个人形容枯槁,双腿被污水泡的已经不能直视。她已经走不了路,还是下人抬着她出来的。□□刑法到不算什么,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心里承受的折磨要远远令人崩溃的多。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云楚。她有些浑噩的想,阮枝没醒,现在根本就不能确定云楚的身世,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二个都要因为云楚而这么对她。那到时候若是真的确定了,又会如何?云楚根本不如表面那般软糯无害,她那些故作柔弱无害的把戏,旁人看不出来,她却看的一清二楚,明珠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云楚又难道有多无辜吗?仅凭那个女人的一面之词,怎么就能断定——思及此,云秋月忽而想起来,对了,她怎么把那个女人忘了。她叫来丫鬟,问:“去打听一下,我兄长带来的那个女人,被关在哪里。”若是换作平日,明誉说不定不会允许她接近那个女人,但现如今,明誉还在水室里没有出来,阮枝又没醒,府内可以说是一团乱。她明珠就算被惩罚,那也是明府千娇万宠长大的大小姐,她说话无疑是极有份量的。没过一会,丫鬟便传话过来,告诉明珠云秋月被关在东三院西院的柴房内。按理说,明誉曾禁止旁人擅自来看云秋月,可架不住明誉如今不在,明珠又是威胁又是哭闹着要进去,念及明誉之前对明珠的宠溺程度,几人相视一眼便叫明珠进去了。时隔数日,云秋月终于再次得见天日。只是这次进来的不是上次那个神仙般的公子,而是一个一脸阴鸷病态的女人。木门被紧紧关上,明珠居高临下的看着云秋月,一眼就将云秋月的怯弱,惶恐,甚至是怨恨尽收眼底。她不信邪的又问了一遍关于云楚的身世,得到的答案无疑与上次明誉所得到的差不多。云秋月又是个一眼就能看穿的蠢货,所以明珠甚至能察觉到,她并没有说谎。云秋月抱着自己的膝盖,怯弱道:“你们还要关我到什么时候?”明珠越想越觉得气愤,扬手就给了云秋月一巴掌,云秋月下意识捂住脸,心底有些害怕:“你…你干什么。”明珠道:“谁让你是云楚那个贱人的姐姐,你们都该死。”云秋月闻言激动起来,她见明珠问了和上次那个人同样的问题,还以为他们一样都不会帮她。但现在,她仿佛找到了同伙一般,也顾不上疼痛了,急忙问明珠:“你…你也讨厌云楚?”明珠半眯着眼睛,道:“什么意思?”云秋月道:“那你一定要帮我!我恨她,是她夺走了我的一切!”“云楚她心狠手辣,嘴里根本就没有半句实话,他们所有人都被云楚给骗了。”明珠听得头疼,道:“我会不知道?”云秋月咽了口口水,试探道:“我…我有办法揭穿她,只要你能放我出去。”不等明珠说话,云秋月便继续道:“云楚是不是以殿下救命恩人的身份进入京城的,可……当初救下殿下的,根本就不是她!是我,她欺骗殿下,冒领了我的功劳!”明珠半眯着眼睛,道:“你说什么?”云秋月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明珠的衣袖,道:“只要我见到殿下,我一定能够揭穿她。”“届时没了殿下庇护,她还不是任小姐您处置。”明珠问了个关键性的问题:“你怎么能向殿下证明,是你救了他?”云秋月手攥的紧了紧,目光坚定道:“我可以。”她眼眶通红,哀求道:“求您了小姐,只要你送我去见殿下。”“我千里迢迢从湫山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夺取我自己的东西,求您,帮帮我。”明珠抿唇,一时并未出声。她的确有能力把云秋月给弄出来,也可以送她去见赫巡,只不过要付出些许代价罢了,倘若云秋月所言不假,连救命之恩云楚都能造假,那她这身世就没什么可信度。退一万步来说,哪怕明誉他们依旧认为云楚是他们的女儿,那让云楚与赫巡决裂,也是再好不过。明珠目光阴鸷,陡然掐住了云秋月的脖颈,道:“我可以送你去。”“但你若是骗我,我便叫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云秋月身形颤抖,点了点头。她没有别的选择。来京城本就是孤注一掷,她将她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赫巡身上。她心里清楚,哪怕赫巡不会把她留在身侧,也绝对会庇护她。正如他一开始庇护云楚那般。作者有话说:晚上见宝贝们!第55章 是我翌日清晨, 赫巡起身。云楚的睡姿一如以往般不老实,她像一块小沾糕般几乎四肢都攀附在赫巡身上。散开的衣襟露出大片滑腻的肌肤, 身上被赫巡暖的热腾腾, 雪白又柔软。赫巡垂眸看了一会,眸中不自觉带了几分宠溺,然后弯下腰替云楚盖好被子, 最后又没忍住在女孩温软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他从湫山带回的哪里是恩人,明明是一个软软的撒娇怪。一触即分, 赫巡利落站起身。他赤着上身, 清晨清透日光跳跃在男人几乎完美的腰腹肌肉上, 流畅的锁骨线条随着男人手臂的动作而变化,并不夸张的肌肉藏着令人震颤的力量。肩宽腰细,长裤松垮的挂在腰胯上, 但这样令人羞于直视的几近完美的躯体, 却仍旧融合着一丝干净又纯粹的少年感。穿上衣服后, 赫巡刚走出门, 雪安便上来道:“殿下, 明府送来了一位姑娘,那姑娘道要见您。”赫巡蹙眉,问都没问低声呵斥道:“什么人都往东宫送,让她滚回去。”雪安犹豫片刻,道:“殿下息怒,奴婢本也不打算让她进来,只是送她来的侍从道这女子, 是云姑娘在湫山的姐姐。”赫巡心中疑惑丛生, 他阔步走出寝殿, 思虑片刻才想起来云楚还有一个姐姐。他对那个姐姐印象不深, 甚至连名字都记得不大清楚。努力想了想,道:“叫云秋……”雪安提醒道:“云秋月。”“她来找孤做甚?”思及方才云秋月嘴里一直念叨的东西,雪安抿了抿唇,继而委婉道:“好像与云楚姑娘有关,殿下您可要见见她?”赫巡自然不想见这不三不四的人,他原本想要回绝,可在开口的一瞬间,他忽而想起云楚,于是那句拒绝就这样被他咽回,问了句:“人在哪。”“在湖月楼偏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