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弼主抬袖遮掩口鼻,滚滚黄土让视线受阻,叮嘱三天罡,“事关妻儿,箭师绝不会善罢甘休。警惕四周,小心箭师偷袭。”然而黄土散尽,箭师带着付长宁跑了,早就不见了身影。箭师背着付长宁逃离。“不报仇吗?这不是你的性格。”箭师很快,身侧景色模糊成色块不断后退。付长宁不得不揽着他的脖子、压低身子防止掉下去。短短一会儿,两人已经掠过独鸣关的牌子,进入独鸣关范围。“报,妻儿之仇不共戴天。但我得先把你平安送回花兰青身边。”借着方才交手,四人的实力他已经心中有数。他能拼个玉石俱焚,可付长宁怎么办?他总不能拉着她一道死。她对他有恩,她是花兰青的女人,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出事。付长宁眼睛好,看到不远处空中漂浮着婴儿拳头大小的透明泡泡,光晕在上头打着转儿。“箭师停下!前面有东西!”第111章箭师在临近泡泡之前的一寸位置逼停下来。脚边沙子飞溅, 一粒落到泡泡上。泡泡“轰”地一下炸开。一个泡泡引爆周围无数个泡泡,一连串爆开。空气扭曲,灼热不已, 充斥着一股焦油的味道。周围树林烧成光秃秃的焦黑杆子。箭师忙后退几步。几乎是扎眼间的功夫,两人周围漂浮满了密密麻麻的泡泡,被包围了。卢溪河立在树上,指尖拈着一根翠绿色竹管, 在吹泡泡。瞪了一眼付长宁, “你眼睛可真尖。我为你们大费周章准备泡泡, 现在用不上了。”守宫、陈兼云、弼主随后赶到,手中握着长剑。四对二,双方之间绷起了一根线。针锋相对。箭师手在空箭桶里一抓, 五把赤羽箭浮现在掌心, 灵气暴虐散开,“付长宁,抱紧我的脖子, 然后闭上眼睛。在我同意以前,不要张开。”背影高大, 宛如一座山,似乎所有风雨都越不过他惹上她身。付长宁想说也许她能帮上忙,但转念一想, 她贸然出手也许反而成为箭师的累赘。“好。”付长宁搂紧箭师的脖子。她虽闭上眼睛, 守宫冷漠的脸、陈兼云那一身煞气、卢溪河毫不掩饰的恶意以及弼主的狞笑像烙印一般刻在脑子里。双方交手。由于看不见, 于是感官带来的冲击被放大了数倍。脚步声杂乱, 移动迅速。兵器交接带来的震动震得她双臂发麻。砍杀破空声不断地撞击着鼓膜, 就像紧贴着耳朵。长剑破开皮肉怼插进肉里, 发出暗哑、闷厚的声音, 随机利落抽出。很快闻到血腥味儿,热热的,熏着脸。即便以一挑四,箭师依旧不落下风。但他主进攻,又要顾及着付长宁,一分神就是伤口。没一会儿,手脚上都挂了彩。箭师胸膛上下起伏,喘着粗气儿。付长宁搂着箭师的手收紧,担心道,“箭师,你的速度一直在减慢,是中术了吗?不,不是术。若是术我一定会感觉到。”脑子里灵光一闪,“箭师,弼主下毒了。酒是茱萸酒,竹筒粽子里加了紫糖叶,二者皆无毒,但是混味后会产生一种麻痹四肢的毒。”箭师猜到自己中招了,却不知道毒从何处来。抬起手背抹了一把嘴边的血,“弼主,你卑鄙!”“这叫防患于未然,怪只怪你起了背叛心思。” 弼主凌空指挥三天罡,面带得意,“箭师身上药效起来了,你们一个一个上。耗他,直到他力竭,再一招毙命。”三天罡各个人狠话不多。箭师身上多了数道伤口,边打边退。脚步缓钝的次数越来越多,黑红色的血打湿了衣服、一掐能出水儿的那种。越来越重的血味儿飘在付长宁鼻间,堵得她几乎窒息。可想而知箭师处境差到什么地步。她好几次想下来战斗,都被箭师按了回去。弼主观了一会儿战局,深知箭师已经到了极限,嘲讽道,“箭师,你身后就是一线桥,已经退无可退了。你在观望什么?搏命的战斗,还敢分神四处看。”付长宁也发现箭师频繁朝一线桥看。箭师又瞧了一眼一线桥,桥的另一端空荡荡,桥底是万丈深渊。弼主:等会儿,一线桥?!单手摸着下巴想了一下,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讥讽道,“难怪了,当年你背着许乘风逃命至此,也是眼下这般前方已无路、后方是悬崖的境况。箭师,你真可怜,当年发生的事儿又要重新再上演一遍。当初你护不住许乘风,现在你同样得眼睁睁看着付长宁死在面前。”这一句话踩中了箭师痛脚。明明满脸血污,却能清晰地看到额间暴起的青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