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证实乃合欢宗之人所做, 离清一定清理门户。”离清说这话的时候, 付长宁身后之人面上有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愣了一下, 没听说过世间还有这等绝色男子。离清允许自己有一瞬间的晃神。林肆知晓离清在瞧他,不止没有半分被人逮住的难堪,甚至变本加厉地嘲讽。呵呵, 清理门户。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越是地位高的修士, 就越喜欢用道貌岸然掩盖自己的失职。又盯着他的脸看。但这看跟其他人又有不同。先是惊讶,然后深究,最后的表情林肆很不喜欢, 对方在算计自己。对方容貌充其量称得上俊朗,但为什么, 盯久了就不由自主的意乱情迷。棋逢敌手,两个拥有绝世之姿的男子互相为对方眩晕了一会儿以表敬意。这可苦了付长宁。嘶,太耀眼了。眼睛都要被晃瞎了。付长宁默默背过身去。离清先开的口, 视线在林肆身上打量, 饶有兴趣问付长宁, “这位是...”误以为是她挑的下任宗主, 而且, 显然对她带来的人很满意。付长宁支棱了起来, 还有这意外之喜?“林肆, 我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儿合适,付长宁迟疑了一下,“...好友?”悄悄觑了一眼林肆。好在林肆对这种攀关系的行为容忍度高,没当场下她的脸。离清递上一碟子枣花酥,“合欢宗独有的吃食,滋味很好,要不要尝尝?”雪白的酥皮裹着细腻清新的枣泥,又有芝麻花生的脆感,咬一口酥掉渣、甜丝丝入心口。但更重要的是,离清一宗之主端盘子,这无疑是一次示好。林肆转身抬脚离开,丝毫不留情面。当然,他与这里任何人都没什么情。付长宁说,“抱歉离清,你别往心里去。林肆人就那样,特立独行惯了。”倒不是担心离清被拂了好意而怨怼上林肆,离清不是那种人。离清性格好、人缘佳又做了多年宗主,嫌少被拒绝。骤然来这么一下,怕是会为此难过。修习礼乐规则的人都是这般时时刻刻顾及到别人吗?付兄是,他女儿亦是。离清放下盘子,“哈哈不去不去。过不了几天,他会心甘情愿吃下去。我有这个自信。”付长宁问到了东西,不再多待。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开。林肆跟回自己家一样坐在桌前,给自己烫了一壶茶水。“快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付长宁殷勤地给他涮洗杯子,倒上热茶,“别想瞒我。离清说话时,你那表情就不对。”林肆不是情绪外放的人,那时他确实在沉思,但仅仅只有一会儿。如果不是一直盯着他,是不会注意到的。怕被程一叙发现他?还是替他防备离清?林肆放在杯沿上的手指慢慢收紧,“我大概猜到马车的主人是谁。你昨晚什么时候上吊的?”“我忙了一天,子时到家。入睡应该在丑时。”付长宁细细思索。“今晚丑时,你还会再经历一次昨晚的所有。”林肆挑开茶壶,青色火焰在炉里无序跳动。他剪下彩绳上沾了付长宁血的那一段丢进炉子里,很快被烧成灰。林肆说,“把灰涂在手上,不要抗拒发生的所有事情。也许能见到马车的主人。”付长宁在林肆开口时便觉得两人想法有点儿像,待他说完,便觉得二人不谋而合。‘追根溯源’,礼乐殿的规则之一。“你还知道追根溯源?”付长宁问道。“礼乐殿的弟子没少光顾喜春楼,听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夜晚子时。付长宁拿绳灰抹了手,上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林肆坐在桌边,这使得她微微安了心。心中有些怀疑这样紧张的情况下能否按时入睡,结果眼睛闭上没一会儿,困意便袭来。耳边由远及近传来熟悉的铃铛声。上一次听得模糊,大概是心中有防备,这次格外清晰。那铃声响了三次,付长宁又看见自己掀开被子下床,这次脚一下子就送进鞋子里。走向桌子拿起彩绳,现在的桌子前没有林肆。向右走了六步,仰头,直视房梁。视角在这一时刻切换。左手不受控地拿起彩绳,右手熟练地把绳子扔过房梁,打结,头往绳子里伸。付长宁清晰地感觉到粗糙的彩绳垫着自己的脖子,因着身子下坠使得绳子挤压着喉咙。正心惊肉跳,一串动作下来手上的绳灰更多地蹭到绳子上,付长宁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她急忙抬头把颈项从绳中撤了出来。动作有点儿大,房梁上吊着的绳子就跟着“吱呀”“吱呀”地晃悠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