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了你,又有点不一样,比如,无论我来不来,台湾都会变成我的一部分。”爱情是一座神奇的熔炉,能把一个人的故乡融到另一个人心里去。发完感慨,李朝闻跃跃欲试地,捡了两块小石头:“你要跟我比谁扔得远吗?”像你跟阿爸比试那样。于磐会心地笑:“那你肯定输的喔。”投石入海,回声阵阵,于磐恋恋不舍地望着那片海。“嗨!”他用尽力气,向着大海深处呼唤。“阿爸!我——”于磐哽住了,他不是线性长大的小孩,童年的幸福和今天的幸福中间,横亘了一整个沉重的过往,连对死去的父亲报平安,都会被坠得喉咙痛。“阿爸——”他重新又喊。你的身影已经模糊,但幸好你、你们的爱悠远绵长,支撑着我找到下一个归宿。他轻声接道:“阿爸,我又有家了。”他跟李朝闻回家了。“老公,跟你说个事呗?”电梯里,李朝闻绞着于磐的手指,想给人打个预防针:昨天老李听说于磐要来,还是放话绝不让他进屋。小李怯怯地抬眼,还没等开口,于磐就了然地笑道:“我知道啦,没事的。”果然。“阿叔好!阿姨好!”“小于来啦?快进来!”采菊打完招呼就进厨房忙了。“你,出去。”老李一个眼神都没给于磐,像对待地理课迟到的学生。他一般会同时往人身上扔根粉笔,现在手上没有道具,只好干挥手:“说你呢!混蛋。”于磐的心掉进了冰点,他尴尬地笑了笑,把给老李买的茶跟茶壶放在柜子上,准备开门出去。里面的那扇门啊,实木做的,他刚刚碰了一下,是暖和的,门把手上缠了一圈红绒布,怎么样都不会冰到手。他得开这扇门,走出去,走到铁门外面。“诶?”李朝闻把门挡住,想跟他爸争取一下。于磐舔了舔下唇,有点凄惨地笑了。小李按住防盗门,坚定地望着他,只一眼于磐就明白了,今天他是不会让他孤单地走出这扇门的。事情没他们想的那么糟,听见防盗门吱嘎一声,李安国又发令了:“停!往后退一步。”他小心翼翼地,把鞋从门槛外收回来,在门厅的地毯上立正。老李隔着屏风,瞟了他一眼:“就站那儿吧,把门关上别进蚊子。”于磐差点傻笑出声:在门里别说站着了,让他倒立都行。“噗。”李朝闻忍俊不禁,甜笑着扶住于磐的腰,耳语道:“那你就,委屈一会儿~”“咳咳!”怎么还在我面前摸摸搜搜的?屏风里偷偷观察的老李,拼了命咳嗽。“啊,爸~”小李跟没事人一样,满面春风地拎着茶进屋了:“快来尝尝这个茶好不好喝。”老李坐回沙发,耷拉着眼皮,喉咙里发出“嗯”和“哼”的中间音。“哎,还行吧。”老头儿品着四位数一斤的冻顶乌龙茶,心里都开花了,还在嘴硬。“再尝尝凤梨酥,可好吃了。”李朝闻把包装都撕开,递给他爸。老头紧皱着眉头咀嚼,还没等挑出毛病来,小李就笑嘻嘻道:“我去洗个手哈。”洗手间在屏风对面,他随便绕了一下,绕到男朋友身边。夹带了半块凤梨酥。李朝闻笑嘻嘻地卖萌,非要喂进于磐嘴里,也不知道是为了试探他爸底线,还是单纯的喜欢刺激。于磐斜斜眼睛观察老李的动静,确定安全后,鹰隼一样叨走食物,顺便亲了他的指尖。俩人一点声都没出,但是目光是电光火石,恨不能烧了对方衣服。老李能不知道儿子打什么算盘?他踱过来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物理上的:左眼睁,右眼闭。他又想知道他俩在干啥,又抗拒看到那“辣眼睛”的画面,老李下定决心,如果敢嘴对嘴喂,就立刻毒打混蛋一顿。吧嗒,门又开了,听墙角失败。“妈!爸!”李沧澜朗声叫完,抬头看见弟弟,开心得嘴角起飞:“小宝!你们先到了!”“姐!哎呀好想你!”快一年没见了,李朝闻跟姐姐热烈地拥抱。陈野拎着水果,跟在她身后。他看于磐一脸吃瘪地站门口,特幸灾乐祸,喜上眉梢地寒碜人:“诶呀兄弟!你咋在这站着呢?啊!明白了!不让你进屋啊?哈哈哈”陈野觉得自己坐稳女婿位置,可嘚瑟坏了,高声开玩笑道:“李老师,于同学罚站多久啊?”李老师黑着脸提问:“全世界最强的寒流是哪个?”“啊?”“不会吧?哼哼。”老李大手一挥:“你也去站着。”“啥?”陈野张大嘴,下巴都快掉了。“听不懂话?站他旁边!”“阿叔,这题我会,秘鲁寒流。”于磐抢答道。老李背着手走到他俩面前,眯着眼睛训于磐:“你觉得我让你站着,是因为你不会吗?”他身高不高,要训人还得仰视,连气势都矮了一截,老李意识到这一点,慢悠悠地踱走了。等老头走远,陈野开口骂道:“艹,这他妈认识老丈人这么久,头一次知道还有罚站这事,跟你当这个连襟,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干,你闭嘴啦,连秘鲁寒流都不知道,有够白痴啊你。”“嘶,怎么跟你姐夫说话呢?”“呵呵,姐肯定是我姐了诶,我都求婚了,你是不是姐夫还不一定喔。”“啊?”陈野更惊讶了:“什么玩应求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