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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知道了,人生并没有悬崖,也并没有人在盯着我,我可以走我最喜欢的路,谢谢FantasPorto。”波尔图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出了道彩虹,那道彩虹就在路易大桥的铁架中间,很宽,像黑泽明电影里那么宽。“Take a picture {拍照吗?}”正在开车的Tomas问。“Sure!”每天都走这条路,小李终于有兴致拍张照了,他下车,朝着彩虹狂奔而去,追啊追,可是彩色越来越淡,等他真跑到桥跟下,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方才是一场梦似的。他忘了,它只是光的折射反射,无论人如何奔跑,都不可能走到彩虹脚下。他又慢慢退远,回到原地再看,彩虹安然地等在那里。网暴的事情被报案回执堵了嘴,“余温纪年”的账号又开始正常发vlog:“【波尔图】我见到真的彩虹!”置顶评论:好消息:电影拿奖了,坏消息:最佳美术指导,李女士(我姐)的奖。【@:石头哥怎么不和你在一起,闹矛盾了吗?[哭]千万不要被流言蜚语影响啊。小李回复:“放心吧,好着呢。”@:是谣言的话,一定别放过造谣的人啊!小李回复:“报案三天了,已经查到谁干的了[捂嘴笑]”】第76章 高雄(一)买水军的转账来自台湾账户, 而用于AI生成的原图,全是于磐发给过阿嬷的照片,近两个月她神志不清醒, 手机一直在于冠良手里。阿嬷生前坚持土葬, 这种面子工程, 她儿子做得大张旗鼓:停棺七天,在高雄的老宅。一堆人乌泱泱进门的时候, 于磐第一眼根本没认出来这个院子:阿嬷和老家紧紧关联在一起,如今她撒手人寰, 他就算再近, 也会觉得遥远、陌生。亲人已变作坟茔,他被迫成了没有来处的人,和故乡之间, 多了一层可悲的阻隔。等抬棺、放花圈的人散去,于磐定定神, 发现墙上的门神画,还是他走那年的两张, 被日晒雨淋得, 青脸红脸都变作白色。对联倒是添了一副, 很新,印着于冠良公司的Logo,像一颗钢钉楔进古色古香的原木, 碍眼。台南太闷热, 天井的房檐荫不到他跪的地方,于磐穿着长袖白孝服, 还披着麻衣,没一会就出了一身的汗。他不是跪给谁看的, 不像于冠良,什么时候大哭、什么时候无声流泪都有定式,像排练好的。天麟还是个幼童,哪挨得过这种寂寞,但他不敢绕着院子蹦跳,不过是弯了弯腰,小小的身子紧靠着他阿妈。“学学你哥哥,坐直啦。”她用气声告诉孩子。自从当年他伯母、书语阿妈的疯病时好时坏,于冠良就开始光明正大地沾花惹草,十几二十年了,这位是唯一生出了孩子的,不清不楚地扶了正。“干恁娘,野种!”突然,尖利的嗓音响彻宅院,所有人都被吓得心颤。于磐回头望,先看见的是一头灰白乱发,像一把朝上的脏拖布,腾一下冲过来了。是伯母。她冲天麟狠狠吐了口痰,嘴里骂骂咧咧的,抬了脚,就往孩子身上踹。于冠良的司机兼保镖,连拖带拽地把她弄回屋里去。更唏嘘的是,于磐还记得她年轻时的样子,大眼睛,讲话温声细语的……天麟本来就委屈,这一莫名被攻击,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比阿嬷刚去世时,哭得响亮多了。他阿妈向于冠良使眼色,想领着孩子出去透透气,也别吵到逝者安睡。可于冠良不仅不让,反而自己也哇哇地开始哭,哭得老泪纵横,揪着天麟叩头,把孩子磕得头皮疼,自然嚎得更惨了。父子俩在这二重奏呢。正好这会前来吊唁的老人聚了堆,没别的话聊,只得夸一句“真是孝子贤孙。”于冠良算得很精,伯母一直被“养”(或者说囚禁)在台南,是因为老家的旧相识都认得这位“糟糠之妻”,而葬礼让天麟和他阿妈也回来,是让人看看,他也有亲生儿子了。于磐看得实在反胃,悄悄从侧门溜出去了。远离那窒息的环境,天气都没那么热了。村子背后是片茶山,夏天里漫山遍野的绿,翻过山去,就是家里的祖坟,他父母的墓碑,也在那边。于磐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上了茶树中间的小道,有什么牵着他似的,再过几天,阿嬷也要睡在那了,在他心里,这里将变成台湾地图上唯一的黑点,重重的,坠得纸都要破。站到山顶,他听到烦人的机械噪音,山的侧边竟然在修高速路。两年前还是土路的,看样子已经修到快通车了。可是那个土路!他和书语小时候,就是在那里放鞭炮的,每次车经过那最坑坑洼洼的地段,他就知道,要到家了。那里怎么能是水泥路呢?善良的他突然自私起来,他不想来自现代的气息侵染他的家乡秘境,让人无处缅怀。于磐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他不再往前走了,他蹲在原地,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给男友打了电话。“小宝,你在干嘛?”他拖长音问。“刚起床,在帮Hermina浇花!”小李晃了一下阳台,又颠颠跑回客房里去,特地把电影节的奖杯从行李箱里掏出来:“给你特写一下!质感超好!”他昨晚就爱不释手地翻出来看了两次。只有李朝闻的笑脸能让把他拉出回忆的世界,让他真切地感受到当下的自己,他已经是另外一个他了,他现在的生活,跟茶山边是土路还是公路毫无关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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