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知道我那两年,每次看见……我有多难受!你还说一直对我有好感,我从来没看出来过!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白皙的小脸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气得。于磐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在李朝闻的世界里明目张胆地迟到,让他空等了那么久,甚至他们俩差点就错过了。该道歉的人的确是他啊。李朝闻一急,于磐原本的不爽也顾不上发泄了,他拎起包又去牵他的手,竭力安抚道:“小宝,不生气啦,是我不好。”小李气哼哼地甩开他:“哼。早知道不喜欢你了!”出租车来了,吵架被迫暂停。第50章 卑尔根(一)卑尔根的夜晚宁静而和美, 天空墨黑中带着幽蓝,路灯像一层纱蒙在油画上,湖中的灯影被风吹得摇曳, 犹如满江渔火。两个人都坐在车后排, 黑暗中, 于磐眼神望着窗外,却不忘伸手去捉小李的手, 非要牵住不可。李朝闻拿一根手指戳他,他也还是不老实, 一直博弈到牢牢抓紧为止。“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生气了!”李朝闻表面上皱着鼻子, 装出一副凶凶的样子,其实心里挺蛮得意的:他可以跟于磐肆无忌惮地耍小脾气,而不必伪装成完美伴侣。回到民宿, 小李仍然在绷着,也不叫哥哥了。“于磐!”他把他叫到电脑旁边来:“我去洗澡, 你来帮我盯着点这个聊天记录恢复。”他旧手机的“文件传输助手”里存着些一两年前的模型和参考文献,现在全掉湖里了……虽然大部分有备份, 但他怕不方便找, 所以找了个微信恢复程序, 打算死马当活马医。这洗手间设计得有点毛病:全透明的玻璃拉门就算了,挡玻璃的帘子居然在门外面!也就是说外面的人轻轻一撩,就能看见里面的风光。李朝闻特意警告于磐:“你, 不准偷看!”打开舒服的温水, 小李慢悠悠地洗着澡,他抹着沐浴露, 抚着自己瓷白光滑的肌肤,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门口, 好像在隐隐地期待,期待玻璃上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他都想好了,他要立马蹲下然后大声谴责:讨厌!流氓!结果直到他擦干、穿好衣服,人都没来。说不让看就不偷看?竟然这么老实?不会在憋什么坏水吧。果然,他拉开门,于磐把转椅一扭,假装苦恼地对他说:“怎么办宝贝,有人跟我表白诶!”啧,他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紧张吧?李朝闻大喇喇坐他旁边,毫不在意地说:“诶呦,快告诉我,怎么表的白?”于磐看着电脑屏幕,声情并茂地朗读:“于磐,我想你了,你在哪呢?”小李冷笑:整得跟真的似的。“哥哥,好想亲你的厚嘴唇,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好亲…哈哈哈”于磐高声地笑。李朝闻要抓狂了,他刚听出来:这不是他俩分开那几天,他给“文件传输助手”发的原话吗?!怎么好巧不巧叫他看见了!于磐清清嗓子,道貌岸然地继续念:“哥哥,想钻进你怀里摸腹肌,让你把我——”李朝闻被臊得头皮发麻、无地自容,他本能地想逃回洗手间里,却在拉上门前一秒,被人揪过来,按在墙上亲。这绝对算强吻!双手被扣在头顶,李朝闻迷迷糊糊地想:又逃不掉了。“好亲吗?嗯?”于磐搂着拎着,把小李掳到电脑前,贴着他耳骨说话:“后面还写了什么?要我把你怎么样?自己念。”两小时后,那点小矛盾早被撞飞了。于磐手肘撑着床,拨弄着李朝闻的小卷毛:“小宝,是我不好,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早点来到你身边。”“没事,现在也挺好的。”小李往前拱拱,头埋在他颈侧,承认错误道:“我也有不对,嗯…下次我一定跟你商量!”“还想有下次?”于磐低沉的嗓音带着威压。“诶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怎么总是故意曲解他!李朝闻甜笑着翻过身去,喃喃道:“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呢?”他内敛可靠的男神,居然是个闷骚腹黑的坏蛋。“早知道这样就不喜欢了?”李朝闻猛地转回来,诚实地扑进人怀里:“喜欢~”更喜欢了。上午十点,朝阳姗姗来迟,于磐和小李出发,走去老城布吕根。港口林立的桅杆、整齐划一的彩色房子,挤在一起凑热闹似的。卑尔根是座岛和湖织起来的城市,影影绰绰,能看到港口对岸也是一片山和城。他们顺着港口散步,路边有许多卖冰箱贴、明信片的,可惜挪威人太实用主义,产品的外形没什么设计感。李朝闻连摄像机都懒得打开,他第n次扔下丑丑的书签,叹气道:“来挪威还没买到纪念品呢。”他买纪念品不看形式,只看缘分,有故事寄托在物品上的,才称得上纪念品,比如冰岛的羊叫罐。他们一拐弯,就到了老城的旧货市场。这里喧嚷热闹,中央有个流浪艺人在打皮鼓,叮里咚咙的,聚集了一片人围着他看,毫无章法的小摊贩们,有的把货物放在旧桌子上,有的干脆拿个桌布一兜,直接往上扔。橙色的旧手套、粉色的玻璃杯、金光闪闪的挂钟,没有逻辑地摆在一起,像李朝闻的衣服堆那样,有种随性的美感。于磐看了都皱眉:“你就喜欢这种?”“真聪明!”小李已经高兴地蹲下观察了,他确实爱在这种地方淘东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