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琮说:“我考完了,所以回来了啊。”
王既晏看了看屏幕右下角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天也快黑了。她合上电脑,抓起外套穿上,然后直奔卫生间梳妆打扮。
“你要去哪里?”米琮问。
“我……我去进宫跟陛下商量点事儿。”王既晏含混不清地说。
她本来还想加一句“我要是十点之前没回来你就报警”,后来觉得还是算了吧。她真有可能十点之前都回不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她坐在皇宫大厅的沙发上听法伦弹琴,她知道法伦弹的是高贵冷艳的贝多芬奏鸣曲,但她脑袋里转来转去都是“不复还啊不复还,嘿巴扎嘿”的调子。
法伦终于弹完琴,款款向她走过来,眼睛笑得弯了起来:“你找我有什么事?是要为你前几天的事情做出解释?”
“抱歉,那天我不是故意弄坏陛下的门锁……”王既晏支吾着,又觉得不太对劲。她这一回明明不是来赔礼道歉,而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然后,我就是想问陛下有关丁释忧的事情。”王既晏直起腰,努力拿出气势,“他的死。”
法伦走到既晏面前,直接在茶几上坐下,直直地望着她,没有一点不自然的神色。他们挨的这么近,王既晏想着冬苒家屏风上师父的剪影,想着沙漠里呼啸的风,她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不受法伦的蛊惑。
“2010年12月,师伯曾说您去过普化观,而且留下了名片,您离开后不久师父就去世了。”既晏不敢去看法伦的眼睛,目光在他的额头和脸颊上飘来飘去,“海曼·爱德华兹,那个名片这样写着。还有底下的邮箱。”
王既晏说到这里停顿了,法伦一言不发。她终于忍不住看了法伦的眼睛一眼,蓝眼珠在光线昏暗的地方像是寂海黑色的波澜,其下是无尽火海地狱。
“我知道师父并不是您直接害死的。但是,恕我冒昧,您却跟他的死有直接关系。还有,”既晏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丁释忧和您有什么深仇大恨,您要把他的魂魄拉进寂海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