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瞠目结舌的梁镜心和张婶, 阮音莫名心虚地缩回原位。
倒是鹤辞脸上一片从容,眸光在梁镜心脸上掠过,当初回门时他是见过她的, 只觉得她安静的立在角落里, 仿佛一只沉淀了岁月的美人觚,乍然间听她的大嗓门,还有些不适应, 但他还是恭恭敬敬地朝她拱手作揖道:“小婿见过母亲。”
一旁的张婶瞳仁又震了震,见他穿着一袭粗布衣裳, 可形容气度却透出一股养尊处优的淡然, 即便如此, 两人站在一处果真算得上男才女貌, 心头不禁好奇, 这夫妻怎的就喜欢到他们这里种田?
心里虽疑惑, 嘴上却不由得夸赞起来,胳膊肘杵了杵一旁的梁镜心道:“没想到你口风这么紧, 女婿一表人才的, 也不跟我们大伙说说。”
说完又转头问鹤辞,“不知如何称呼你?”
鹤辞依旧态度谦和, “吾小字君拂。”
“不知家里做什么营生?”
“在下不才, 也只是拿过几年朝廷俸禄而已。”
这下张婶的眼神又雪亮起来, 一边端量着他一边止不住地点头, 就像看到自己女婿一般乐开怀, “怪不得、怪不得……”
梁镜心见她看呆了眼,不禁清了清嗓子道:“玉儿啊,你也看到了,我家女婿来了, 家里头忙来不及招待你,要不改天我再过去你家吧。”
张婶点头道是,“你们一家团圆,我还是别杵这了,音娘,有空带君拂上我家去坐坐,别总待在家,省的伐?”
阮音只好硬着头皮道是。
送走了张婶,屋内又安静了一刹,梁镜心敛着裙子坐下来,目光在他脸上转了转,才开口道:“君拂啊,我也这么叫你行吗?”
“娘随意。”
这一声娘叫得梁镜心心里乐开了花,转头见阮音坐在后面抠指甲,不禁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坐那么远干什么,你自己的丈夫还害羞不成?”
阮音不知道他怎么又成了自己的丈夫了,只知道梁镜心的嘴快得像倒豆子,她噎了噎,辩驳的声音也很快被她掩盖了下去。
鹤辞睇向她的眸光里又染了一丝笑意。
阮音将头扭过去,一声不吭。
眼看着天色将黑,梁镜心自然要邀请他留下吃顿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