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辞落后一步,他撇过眼,只见红艳艳的榴花无声落在乱蓬蓬的杂草中,仅剩一点红,红得刺眼。
酸涩在心头翻涌,溢上喉咙,就连嘴里都泛着苦意。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莫名憋着股闷气,各自靠着车围坐着,中间仿佛隔了堵无形的墙。
深夜。
阮音在灯下纳鞋,粗长的针泄愤似的扎进鞋垫里,再狠狠抽出来。
穿针引线的指头被磨狠了,娇·嫩的皮肉隐隐作痛。
豆大的泪倏尔落了下来,瞬间模糊了视线。
就在这时,门影一动,月魄的身影走了进来。
她扭过身子,抬袖抹去泪痕,又继续把针扎入鞋垫里,然而鞋垫厚重,针尖一偏,竟划脱了手。
就在她以为那针会扎进皮肉里,扎他个鲜血直流时,手腕蓦然被箍住,针头
在离指头只剩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一垂眸,见他屈膝跪在她脚边,漆眸里洇着猩红,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要透过她的眼,望进她心里去,“为何哭?”
他一开口,轻微的酒气便从空气中蔓延开来。
手中的鞋垫也被他夺走丢回针笸里。
她甩开他的手,旋裙往里走。
没走两步,手又被攥住了,他不明所以,又问了一遍,“为何哭?”
她挣了一下,挣脱不开,于是扬起下巴,冷笑道,“你竟不知?是你糟践了我的心意!”
他怔了怔,终于回过味来,“所以你才丢了手串?”
阮音见他这才反应过来,不禁又苦笑出声。
泪眼朦胧间,她只感觉眼前仿佛有座大山倾倒,等回过神时,她的唇已经被堵住。
略冲的酒气哺入她嘴里,舌尖蛮横地撬·开牙关缠了进来,不过一瞬便搅·弄得她天旋地转,娇·喘浅浅。
“妤娘……”
阮音以前听惯了他叫自己妤娘,倒不觉有什么,可眼下这一声妤娘却仿佛兜头而下的一盆冷水,令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发了狠力推开他,眼眶洇红,“你别这样叫我。”
他错愕地盯着她,见她抿紧双唇,脆弱的身子微微发抖,整个人都写满了抗拒。
明明几日前她还愿意亲近他的,为何今夜关系又回到了从前?
“是因为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