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掌心哈了一口气,使劲搓搓。
还是冷。
也不知是心冷,还是身体冷。
肃眠将他的手拉过来,把自己的手套摘了戴到他手上。他的手比连禾大了一圈,手套戴在手上有些空荡荡的。肃眠便拉紧了他的手,修长的手指裹紧他的手,冷风便无法从腕口灌进去。
“还好吗?”连禾问他。
肃眠点点头:“还好。”
那晚的事让当时的他惊恐万分,他像是做了一个清晰的噩梦,噩梦中的自己杀伐果决。他的手洞穿了血族的身体,其他血奴在他的注视下身体逐渐干瘪,皮肤紧紧地贴在骨架上,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穿过衣物握住了他们的身体,将他们的身体攥成小小一团。
他们的身体扭曲、压缩,惊恐地张嘴尖叫,却发不出声音来。肃眠梦见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挤压成一个个直径不足五厘米的小球,那骨头嘎吱作响的声音至今都会在他耳边时不时响起。
醒过来之后,现场的一切都与他的噩梦对应上了。血猎在那些失去主人的衣物间发现了诡异的小球,上面有森森白骨和斑驳的血迹,仔细看去甚至能找到他们的五官。
拜他所赐,连禾被钟毅抓回去调查了好几天。只可惜有数名a级猎人全力为他担保,钟毅没法对连禾做些什么。几次三番的盘问过后,他最终还是被释放了。
一开始肃眠只要想起那晚的事就会心神不宁,提心吊胆了好几天都不见身体有什么异样,他眼中的猩红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褪色了,他这才稍微安心一点。
血族在觉醒特殊能力时偶尔也会发生这种失控的情况,连禾只当肃眠是要拥有特殊能力了,但肃眠却隐约觉得有点不对。
他的情况似乎不仅仅是特殊能力那么简单。
这事儿他没告诉连禾。连禾受了伤,还亲眼目睹小时候的同伴死在眼前,他不想连禾再为自己的事情分心。
“你或许不该替我担下这件事的。”肃眠察觉到连禾的手有回温的迹象,果断松开了手。
他的手凉,再握下去又会冰到连禾。
“你不了解钟毅,他讨厌血族,你要是落到他手里,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安个罪名把你枪毙了。”连禾把手塞到了肃眠的掌心。
“风灌进来了,帮我握着。”
于是肃眠又握紧了连禾的手。
李萱完了李湛的骨灰,撑着伞出来:“小禾,你和肃眠先回家吧,我去警局一趟。”
“那我也……”连禾刚要说自己也去,就被李萱打断了。
“你伤还没好,别到处瞎跑了。”李萱朝肃眠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