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衔玉三个字是被金夫人咬着牙从牙缝里逼出来,她对孩子的温情全然消失在仇恨的火焰之下,金昌运就在眼前,可是她现在连表情都控制不了了,消瘦的身体激烈的颤抖着,好像有一只野兽即将撕开她的皮肤,从她的身体深处钻出来。
“我嫉妒,我嫉妒死他了,明明我才是你的妻子,却还要靠着他才能让你跟我说句话。”
如果能跳,金夫人几乎要跳起来:“我就是要说,我就是委屈,你不让我动他,我偏要给他定一个随便的婚约,他软禁我,你一句话也不说,还赞同他,是不是在你眼里他做得事都是对的?”
大喜大悲让她的身体格外疲惫,靠着墙,身体软软的滑了下来,金夫人想在母体中一样蜷缩起来,头埋进胳膊里,声音失了力气,几乎是如同呼吸一般轻飘飘吐出来:“你爱他,现在还多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爱他,那谁爱我呢?”
金昌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爱谁?他什么金衔玉?谁爱金衔玉?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小众的词汇?
金昌运对自己的认知相当明确,说他是个好父亲还不如说他是个穷光蛋靠谱,去外面随便找一个人问,是个人都会说摊上他这样的爹倒了八辈子大霉。
且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好吧,就算他是个好父亲,但是他和金衔玉这个组合放在这个语境里也太奇怪了吧,金昌运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金夫人幽幽抬起头,那双浅褐色的瞳孔透露出一种冰冷的非人感,她用眼神肯定了金昌运不妙的联想。
金昌运勃然大怒,汗毛倒竖:“真是荒唐!”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以金夫人为中心,空气中阴沉的几乎要滴出蓝黑的水,她脸上挂着充满了占有欲、迷恋、甜蜜的笑,眉眼之间萦绕的偏执却让金昌运瞬间回到那一天。
申兰亭像独自酝酿漩涡的海,几千米深的地方,黑沉的海水铺天盖地的压过来,足以让钢铁瞬间变形。
“咳咳咳。”
金衔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