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生尘身上有太多让他敬仰的因素,无论是学习中的难题还是生活中的难题他都迎刃而解,好像世界上没有他不知道的答案。
最吸引他的是药生尘身上仿佛与生俱来的傲慢。
没错,傲慢。
虽然药生尘一直在隐藏,但是宋黎看的很明白,一切的一切到他面前似乎都会变得渺小起来,他的眼里只有自己。
宋黎也想成为一个这样的人,什么歧视、什么议论、什么巨额债务、什么程弋,都不会阻碍他,他会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建筑师,不,他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建筑师,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药生尘知道宋黎的想法,他一定会夸一句:“不错的想法。”
可惜,宋黎现在不会对药生尘直白地说出来,他已经在药生尘的教导下学会了闭嘴。
药生尘说过:“沉默是为了更清晰的认知。”
宋黎一直铭记于心。
他的话越来越少,他的身影越来越少见,他整个人都沉淀下来了。
就在一切都在往越来越好的方向行进的时候,宋天雄死了。
宋黎现在很忙,一个月只请假回一次家,把一屋子的瓶瓶罐罐都收起来卖废品,把陈旧的玻璃茶几上新增的不知名的油腻污渍擦干净,把宋天雄的脏衣服都洗好,往柜子里补充一堆面包饼干之类的东西,最后再把自己这一个月剩的钱给宋天雄留下。
大多时候他都能见到宋天雄,因为宋天雄觉得钱拿在手里才算安心,在宋黎回来的那天他久违的不去赌,也不喝酒,等拿到钱了他再去快活。
有时候他不马上去,也会坐在刚换好的床单上看着叮叮当当收酒瓶的的宋黎满怀愧疚:“对不起,小黎,换了还了这次欠下的债爸爸就再也不赌了。”
要是搁在以前,宋黎会红着眼眶带着哭腔质问他:“每次你都这样说,可是你什么时候停过!”
现在宋黎都不想再搭他,专心致志地收拾乱七八糟的家。
你觉得对不起,你倒是帮我收拾啊,你倒是改啊,我不求你去找个工作,起码你安安静静待在家里呢。
有时候宋黎想,干脆把他的腿打断算了。
想了想,还是算了,以宋天雄的德性,就算腿断了,爬他也得爬去赌。
十二月十二日,北风呼啸。
宋黎回家给宋天雄收拾烂摊子,走到家门前,掉漆的大红门上挂着锁,宋黎拿出钥匙开门:“这是一整晚没回来?”
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过,宋黎走进去,还没来得及关上门就听到有一阵有规律的声音,好像还有点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