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顿时不叫了,没骨头似的倒在地上,吐着舌头。
汉子踹了那黑狗一脚,又进屋去准备家伙。
那黑狗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那些肉狗的笼子前,照着刚刚汉子开笼子的方法,用牙齿咬开那些卡着笼子的木扣。
十几条狗得了自由,一窝蜂地往门口冲。大门被拴上了,十几条狗连扑带撞想弄开门,动静引起了屋里人的注意。
汉子拎着刀出来,手起刀落砍了好几条狗。黑狗脑袋上本来就有伤站不稳,跑着躲刀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绊,头朝下摔地上了,再没能爬起来。
等黑狗缓过神来,一群狗又被关进了笼子。
砍死的狗先处理,那汉子拎着刀,当着十几条狗的面开始掏死狗的内脏。黑狗离的近,被溅了一脸血,它下意识伸舌头舔了一下嘴边的血,随后反应过来这是同类的血。
黑狗满眼惊恐地想往后退,躲开那些在地上蔓延的血水,但背后的笼子铁壁挡住了它的退路,它躲不开,更出不去。
它眼睁睁地看着同类被扒/皮分/尸,仿佛看见了自己的下场。
笼子里的狗的下场。
庞害猛地睁开眼,她“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动静大到床板差点让她压裂。睡在对面牢房里的庞角被吓了一跳,眼还没睁开就从床上跳起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下雷了?”庞角揉了揉眼睛,借着点微弱月光往对面牢房看去,他那好大哥正坐在床上,一双玖国人特有的紫色眼睛发着些暗光。
嗯?怎么眼睛还能发光?庞角眯着眼睛,正想仔细看看,庞害这时突然向前倾身,整个脑袋从阴影里晃到月光下——对方眉心皱着,面上的表情活像一只被惊扰的野兽,呲牙冲他发出些威胁的声响。
“嗬、嗬——”
野兽似的低吼声回荡在牢房里,让听者不寒而栗。
……
王遗策连续几天都往大牢里跑,朝堂上斗得正狠,没人顾得上有人擅自进大牢这种小事。负责大牢的看守这几天赚的钱袋子鼓鼓,天天就盼着王遗策再来看皇子,这位金毛的主阔气,每次都给他扔金子。
“你到底是怎么弄到这么些消息的,我当大皇子当了快两年了,什么深层的东西都挖不到。”庞害靠着牢门,小声和王遗策讲着悄悄话。
这两个妖故意似的,说话不设结界,非得让对面牢房的四皇子能听到点声音,但听不全究竟说了什么。
“那是你太实诚了,对付人类得用点妖怪的手段,在权力场上以诚待人没什么好下场的。”王遗策合起折扇,在庞害胸前点了点,“以诚待人不会被人以诚相待,朝中宫中,他们只会把你当好欺负的蠢货,算计你利用你。”
庞害握住她敲过来的折扇,笑道:“确实,我以诚待你,却被你陷害至此。”
“那箭明明是你留给我的,我不过顺水推舟。”王遗策抽了抽折扇,没抽回来,就跟她僵持着。
庞害无奈道:“我只是想送你一只兔子。”
王遗策在很久之后,才知道犬妖送猎物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