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洲八部的人伪装成了赤燕军旧部,之前一直在校场的兵不认识他们,等回到京城,除了禁军就再也没有对手了,师父。”
常晚风站起身抬胳膊抻了个懒腰,浑身骨头都酸,绕了一圈儿拍拍江忱肩膀,走了出去。
江忱跟在他的身后,嘴里还在不停说着。
他觉得有很多情况自己还没说清楚,索性一开口就把事情始末全部完完整整但顺序错乱地说了下来。
常晚风在陵淮城墙上找了个没人的地儿坐下,饶是他已经完全清楚了怎么一回事,却还是没有打断,就这么听着。江忱也在旁边坐下,继续喋喋不休。
天已经黑了,城楼亮着火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江忱坐在地上,靠着常晚风,不知不觉睡着了。
远处的京城有他魂牵梦绕的人,常晚风从不自认厉害,但只是一个疏忽,便险些丧命。
若是他死在了这里,张自成登上皇位,第一个死的是李相,第二个牵连的便是林家。
韩立言的穿针引线,果然把大家绑在了一起。一个都跑不了。
可常晚风也在想,再来一次或许还是无法发现破绽,因为几乎没人去质疑军报是真是假。
江忱的呼吸有些重,好像是累极了。
七日到了陵淮城下,一日布防,一日打仗,通往边洲,找到长风营,又去与边洲八部周旋,而后来到了这里。
常晚风起身,又背过去蹲下,把江忱胳膊搭在自己脖颈上环着,然后缓缓站起来背着他往回走。
他走得很慢,莫名地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那时候江忱每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烦得他不行,但打不走也骂不跑。
常晚风无声的笑笑,谁没有烦人的时候呢!
江忱虽然只比他小三岁,但在他十三四的年纪,最不驯,也是最烦人的时候,江忱也不过十岁上下,他好像总欺负小朋友来着。
常晚风从城楼往下迈着台阶,一步一步。江忱迷迷糊糊地睁眼,含糊不清地说,“我自己走。”
常晚风轻声问,“几天没睡了?”
江忱没说话,常晚风往上拖了他一下,“你小时候我还背过你呢。”
“嗯……”
“可你背着我,闻昭会不高兴的……”
沿路火把的光照在他们脸上,城楼两侧站成一排的守卫目不斜视。
江忱疲惫的小声说,“林墨羽也会不高兴的。”
常晚风侧过头用余光向后看,笑道,“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