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晚风不置可否,贾士月当真需要调教。
“晚风。”张自成突然说道,“我为我儿思谋长远,你可怨恨于我?”
常晚风被这一声叫得不自在,除了与他熟识的人,或者故意说着阴阳话打趣的,还没别的什么人这样喊过他。
“不敢!” 常晚风微微颔首,给出了个标准答案。
“靖策将军虽有勇有谋,但正如方才邵某所言……” 邵元英顿了一下,看向常晚风,“南平地势极为简单,晚风在边洲引兵也好,开闸也罢,仗打得固然漂亮,可这一套用到南平怕是行不通!”
张自成点头,示意道,“元英,有话但说无妨。”
邵元英并未立刻作答,而是去门口跟守着的侍从说了几句话,又回到屋内,这才直言道:“南平一战乃是硬仗,晚风如今这身手怕是不行!”
硬仗,字面意思。
南平既没山,也没水,全是平原。城楼矮得弓箭手都得瞄准敌军我军才敢放箭。若是有两军交战,那便是约上日子就地火拼,胜了的拿了旗子走,败了的尸首留下当肥养树。
刘仲胤说白了就是一介莽夫,打仗凶猛,硬拼硬打。况且沿着南平的边界,平得不能再平,往外看一眼能望出数十里,布防都省了,拼的就是个勇猛。
邵元英此话不假,上了战场,抛开计谋策略,若是主将打不赢,下面的兵便没了士气。
常晚风研究着,军中是否还有什么隐士高人藏起来了,至今还没露面,他问邵元英,“话都到这了,不如直接说说?”
“不急!” 邵元英道,“晚风既已得了坦途,何苦又把自己往血泊里送?”
张自成沉吟片刻,握着刀闭上眼,“二十几年前,刘仲胤重弓在手,百米之外便可连穿数人头颅,我倒是想再会会他。”
常晚风眉心一跳,张自成的刀他领教过,快得他差点没反应过来。能被他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一把岁数了还想较量较量,定是有些真本事。
就在这时,邵元英方才在门外吩咐的侍从进了屋,带进来个人……
常晚风脸色顿时黑了,转头看向邵元英。
他把江忱送到林家,千算万算,百密一疏,还是被人钻了空子。常晚风和邵元英二人,手里都有要护着的人。乱世之中若想求存,最怕的就是走错一步,从而步步错。
他不知道邵元英此举是为助李相尽快脱身,而把有用之人聚集一处;还是想为李相谋划皇权,担心日后闻昭势起,要先把林家放在前排开刀。
但无论怎样,都是因为李相。世间有二,这话不对,珍世奇玉,唯能有一。
邵元英对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对着张自成不假思索道:“大将军,此人可还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