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聊天框里躺着早已被其他工作内容淹没的消息,几个小时前,苏日安发微信问他,今天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在过去的一整年里,苏日安其实很少对傅瑞延发送这种内容,总是善解人意地自动解为傅瑞延很忙,然后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基本不会打扰傅瑞延的工作秩序。
傅瑞延有时候会为此感到欣慰,有时则不然,尤其是在深夜加班,韩助接到女友或埋怨或慰问的电话时,傅瑞延看着自己安安静静的手机,才感觉到一点点对苏日安不太黏人的不满。
于是在这天,傅瑞延终于忙完一切,看到手机里的信息,想起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的时候,十分懊恼地让司机火速送自己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他给苏日安回了一通电话,但对方没接,于是他又打给了别墅的管家,管家却说一个小时前,苏日安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好像是去见朋友。
“苏先生给您准备了晚餐。”管家谨慎地问道,“还需要再热一下吗?”
傅瑞延静了静,说“不用了”,挂断电话,还是决定先找到苏日安。
旁边的座位上放着给苏日安赔罪用的玫瑰花,因为已经快到深夜,路边只有那么一家花店还开着,花也不是那么新鲜了。
傅瑞延看着身边有些萎靡的花瓣,觉得这应该是两人结婚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最为愧疚的时刻。他重新拿起手机,抱着试试的心态想要再次拨打苏日安的电话。司机却在这时出了声。
“傅总,你看那边!”
傅瑞延应声望去。这个时间的街道两侧已经不见什么人了,只有几家二十四小时的店面还开着。路边的灯很亮,傅瑞延很轻易地便看到了对面马路边,正在踉踉跄跄缓慢行走的两人。
杨润似乎喝了酒,脚下不太平稳,苏日安一直扶在他身边。杨润不知道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直到那一刻,傅瑞延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苏日安这样开怀的笑容了。
在他最初的记忆里,苏日安其实是一个并不内敛的人,台上众星拱月,台下是众人视线的焦点。他的快乐有很多,和傅瑞延相处的时候,也总是有分享不完的话题。
但这一切好像都在两人结婚后发生了变化。
傅瑞延觉得好像哪里不太舒服,在他的认知里,爱人是远超一切的最亲密的人,他不明白为什么苏日安面对他的时候,好像还没有面对杨润时更能敞开心扉。
这件事在傅瑞延心里萦绕了很久,他谁都没告诉,却被贺临最先看出了端倪。
贺临一直对当初让傅瑞延借酒表白,傅瑞延却什么都没说,直接将人拐上床的事颇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