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上垂爱。”
“’山有扶苏,隰有荷花‘,”他愉快地诵读着《诗经》,搂她更紧,“既然你喜欢荷花,那以后我们要是有了儿子,便叫’扶苏‘吧,如何?”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
姜暖打了个哆嗦,倏然意识到,原主与秦王之间,根本就是隔着层层厚重的帘幔在相爱,其中隐匿了太多的秘密与不得已。
他甚至连她的真名都不知道,每次以磁沉嗓音深情呼唤的,都是其他女人的名字
而她,应该是极爱他的,她能感受到那股强烈又悲伤的情绪。可姜暖算了算,刨去她给他下迷药到生下扶苏这段时间,她与他真正相爱并亲密相处的,其实只有短短的半年多一点而已。
“秋穗,扶我去外面走走,脑袋疼。”她找了借口道,不然这小丫头老是挂着一脸惊恐问她不要紧吧,麻雀似的叽喳不停。
在外面没走几步,天空就阴了下来,没办法又进了屋。她把秋穗支走,在垫子上逗猫玩。
小猫恢复的差不多了,奶萌可爱的样子,让她胸口飘溢的哀伤情绪慢慢淡化。午睡之后,刚刚梳妆好,内侍就进来通传,说是楚使求见。
姜暖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杆端着袖口出去了,气势上拿捏得挺到位,然而进来的,却是两个人。
都很高挑,英俊,颇具世家大族的风范,只不过一个眉眼锐利深沉,一个眉目舒展,看着一团和气,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姜暖大方得体地接待他们。眉眼锐利的是昭平君,她名义上的父亲,而另一位她并不认识,不过她都一视同仁,像是参加招标会一样,与他们交流、谈笑。
不是亲生的,就是很程序化,昭平君老练地与她交换了些客套话,而后便多次缄口不语,时不时环顾殿内,最后笑道:
“秦王待你果然是不错的,就是楚后的宫殿,也不及你这里一半奢华宽敞。”
一半都是临时抱拂脚给你们看的,姜暖在心里吐槽道,忽然觉出一丝异样。
她看见坐在昭平君身边的那个眉目慈祥舒展的男子,在冲她使眼色,幅度很小,意思却明确。
小心点,有陷阱。他像是在对她传达这个意思。
姜暖不动声色笑笑,让秋穗去煮一壶秦地特产的酽茶,秋穗离开后,殿内便无外人了。
昭平君果然开口道:“蓉儿,秦王既然待你如此好,何不求一求他,让他立你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