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听她不遗余力地安利慈航静斋,她从善如流地也来了个推荐:“不知斋主觉得我爹爹如何?文韬武略无一不精。”
虽然在感情一事上脑子容易发昏,但除此之外,还真没有硬伤。
她还伸手示意了一下一旁卖相极佳的宋缺。
宋缺不赞同地道:“玉华。”
他是渴望宋阀一统天下那日,旁人越说宋阀做不到为天下带来安定,他越要证明他们可以,但是他并不准备由自己去当那位九五之尊。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当他疲于案牍时,将再难以专注于刀术。
乔安权当没听到。
我信你想搞“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甚至甘愿辅佐他人,但是你看他人信你吗?真到了那一步,你就算甘愿退于幕后,你猜那个最后吞下胜利果实的人,晚上就寝时敢不敢闭眼。
梵清惠决定向她道出一个事实:“玉华想得太简单了,自古以来,天下一统只有由北向南,无有自南向北平定天下者。”
“‘自古以来’难道就是对的吗?”
若不是此时是隋朝,开局就一个碗的明太祖朱元璋绝对第一个跳出来表示不服。这位狠人正是由南向北一统天下的实例。
乔安又道:“仓颉以前笔不成书,商以前不知干支纪日,秦以前天下从未一统,斋主此言我是不赞同的。”
而且这与南北没有关系,决定天下一统的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与人和,拼的是武力、财力、人力,宋阀及其阀主宋缺,无论哪一条都属当世顶尖行列。
甚至于你都无法用此时经济重心还未南移完毕当做借口,因为原书设定如此,宋阀治理下就是贸易发达,经济基础打得那叫一个夯实。
梵清惠双睫轻颤,她沉默下来。
乔安清楚她为何安静下来,因为她知道自己说的是对的。
慈航静斋之所以拿这个当做借口,无非是因为宋阀代表的是南方文化利益派系,而慈航静斋是北方派系,原著中曾直接挑明了这一点,没有任何隐晦。
宋缺之所以不愿当皇帝,却依旧要倾全族之力参与这场天下棋局有相当大原因是为了这一点,派系相争,后退即是死路一条,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不蒸馒头争口气。
“清惠,事已至此,不必再多言了。”宋缺说。
梵清惠目光略有哀切地看了他一眼:“玉华说的有道理,但是天下百姓如何赌得起?”
乔安觉得她这话说得极有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