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腿上的伤不要紧吗?”颦眉,沈觉夏目光担忧地问道。
就算把她的腿敲断——
她也没办法干坐在那里看沈觉夏和别人亲近。
季知节问到了点子上,她到底是为了哪件事情道歉?沈觉夏没有答案,但她知道自己的态度一定是不对的。
而她不想季知节受伤,不知怎的,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死死地遏制在喉咙里。
沈觉夏当下哑口,酝酿着措辞,随后保持原来的语调说:“我如果受了伤,就是给大家添麻烦,所以抱歉。”
场面再一度陷入沉默,这是个好借口、好理由,不带一点破绽,精准堵住季知节所有的话,从而让她再度占了上风。
过了一阵后,她再次抬眼补充说:“你说的扯平,我不认。如果你认为我是想还你那份情,其实我大可不必以命换命,让你白费力气将我从废墟边带到手术台上,又不是演电视剧。”
沈觉夏自己也没想到会对季知节说出这段话,好像是从遇到季知节开始,言语措辞偶尔拙笨,偶尔又变得清晰明了。
季知节目不斜视,盯着她,问道:“那,你是因为什么?”
这句反问很像季知节会问的,也在沈觉夏的意料之内,她缓了缓后对上季知节的眼睛问:“我们不算朋友吗?”
季知节顿了三秒,没有说话。
算不算朋友呢?在脑海里翻遍了剧情也找不出答案,朋友这个词一旦定下了,很难再改。
沈觉夏眼神仍旧是在她身上,放低了声音:“或者换个说法,生死之交,这个词能用吗?”
这句话听得季知节眉头微蹙,动作缓慢而轻,眼睛里头连波澜都没有。
大概过了一阵,季知节才问:“沈觉夏,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说话?”
季知节能用轻松淡然的口吻说出一些聪明的话,但这句话不够聪明,反而难以让沈觉夏琢磨透。
沈觉夏一头水雾问:“我怎么了?”
季知节顺势收了眼神,淡淡地吸气声传来:“没什么,早点休息。”
“等等。”沈觉夏左手抓住季知节的衣服,右手则是放在衣兜里,夜里的走廊里还泛着巡逻兵的脚步声。
她的呼吸也随着自己的动作变得紧促,指尖散出点点潮热,逐渐将她的平静点点封存,最后死死圈在牢笼中。
沈觉夏心口轻微起伏,手从衣兜里拿出来的时候,顺带摸出了一块巧克力,她试着用哄人的语气说:“别生气了,给。”
语气很好,她声音一向是轻细带着软糯的感觉,谁听了还会忍心生气,季知节也是在这时眼眸里落了些柔和。
季知节的视线往下移,借着走廊的灯看沈觉夏手心的那块巧克力,而眼内的柔和又是再看到巧克力时悄无声息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