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我希望刚才坐在我马上的人是你呢?他的话语再度在脑海里炸开,她心慌意乱,脸色苍白——她害怕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年前她刚接受自己失忆的事实时,所有一切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崭新的,她觉得茫然,觉得虚浮,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也害怕韩钦这个男人——对她而言,他神秘而且有一种压迫感,她不知道他从何处来,不了解他的背景和过去,她对他总是束手无策,而他那双深沉的绿眸却仿佛能看透她一切想法和窘态,清楚她所有的弱点。“我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你对我说这样的话,做这些事情是出于什么目的,”本能的,她像刺猬一样竖起尖刺来保卫自己,“风月想和你骑马,我不想,风月喜欢你,我不喜欢。”腰上的力量骤然一紧,他几乎弄疼了她。“很好,扬未晚,你够狠,”他在她耳边冷然切齿,“你还真敢挑衅我……”他突然松在拽在右手的缰绳,身下的马失去了束缚,顿时加速奔驰起来。“你疯了!”未晚脸上血色尽失,连忙一把捉住缰绳,控制住失控的马匹,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她觉得自己像飞驰在云端一样。突然间,她整个人都震住——为什么她的马术这么熟练?仿佛她从来都是个中好手一样。那她又怎么会轻易从马上摔下?难道真的有什么意外?一时间,她思绪纷乱。再回过神时,他们却已奔向回去的方向。——————————————————————————————————“晚儿你好厉害,”她刚下马,风月就一脸惊喜的走了过来,“原来你马术这么出色。”未晚讪讪一笑,不知如何作答。“韩爷,那你以后可不可以多教教我?我也想像你和晚儿一样快意驰骋。”风月俏一脸期待地望着眼前伟岸挺拔的男子。“在下的荣幸。”韩钦淡笑,脸上已完全找不到一丝怒火的痕迹。“这样吧,晚上咱们三个一起吃饭?”风月俏热情提议。“我想起钱庄还有一些账目要处理,我就不去了,先走一步。”未晚笑了一笑,轻声开口。“真的啊?”风月俏走上前搂住她的肩低声道,“好姐妹,谢谢啦,我保证替你把他拿下。”“好。”未晚点点头,“那么,再见。”她转身快步往前走。这一次,韩钦再也没有拦她。————————————“小姐,这本书你还看吗,要不要我帮你收起来,你已经扔在这里好多天了?”正在打扫房间的丫鬟举着手中的书问道。未晚抬头扫了一眼书名,利落开口:“送到厨房烧了吧。”是那本《折柳手记》,反正,她已经用不上了。最近的日子突然变得有些乏味,风月俏倒是常来,一直兴高采烈的向她汇报自己的感情生活进展。韩钦喜欢吃她做的莲蓉酥。韩钦的衣服几乎都是黑色的。韩钦给她做了一幅画像。韩钦的声音虽然沙哑,可是听起来很性感。韩钦吹的笛声很好听。……——我从来不为任何人吹笛。——我第一次给女人吹笛,她似乎不领情。骗子。他明明就是一个很随便 、很随便的人。她举笔就在纸上狠狠画了个大叉,然后才发现那是刚做完的账本,顿时痛心疾首,追悔莫及。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走神,为什么生气,甚至气得都糊涂了?“小姐,外面有人给你送来一样东西。”另一名丫鬟捧着小包裹进来。“谁送的?”她有些疑惑。“老陈说是韩府。”韩府?她错愕地盯着那个包裹——是韩钦?他又搞什么鬼?缓缓打开丝缎,里面是一本书,《梅潭小札》。她顿时怔住。原来那个雨天,她在书斋前遇见的那个人,竟是他?掉落一地的书是他亲手为她捡的,所以他知道她那本《梅潭小札》沾了泥污,也瞧见了她懊恼的表情。后来她自己让风月俏重新订了一本,却一直都缺货,却未料到他送了一本过来,想必也是费了一番周章。盯着眼前崭新的书本,她的心,忽然间就乱了。然后,就更加生气。他凭什么在风月为他动心,与他朝夕相伴的时候还要来招惹她?凭什么在猎场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许久都不再联系,却又在今天送来这本书?凭什么他认为她扬未晚对他所做的事情就一定要有回应?——如果我说,我希望刚才坐在我马上的认识你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