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目睹了诺斯曼的回忆。
“你在做什么?”卡米洛也跟着把脑袋探了出来,洛希看着他去又复返,鼓着眼睛向后院拼命张望的样子,只觉得说不出的可笑,于是一指秋千,说:“给你物色游乐设施。”
卡米洛环视一圈,确认后院没什么值得留意的东西后立马拉下脸来,恨恨骂了他一句“神经病”便又转身离开了。
洛希拍了拍衣服上刚刚翻窗时沾上的灰,他自己也觉得诧异,刚刚那真的是自己吗?他真的会这么咄咄逼人地说话?他思来想去,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一定是他演得太好,入戏太深的缘故。
后院没什么可看的,他连秋千架都绕着走了三四圈,洛希决定打道回府,可就在他做好打算的那一刻,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从二楼响起,玻璃碎片雨点般洒下,随之落下的还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伴着一声闷响,它重重撞在地上。
洛希看得清楚,那是个人,而且正是帕克手下其中之一,他仰面朝天倒在地上,黑色的血从后脑勺,耳朵,鼻孔和嘴里淌出,就像一条汩汩流淌的小溪,很快便流进疏松冰凉的沙地,又立刻被土地吸收消失不见。
卡米洛再次冲了过来——第三次了,俗话说事不过三,这次他似乎终于从洛希身上发现了点什么,洛希看他指着自己,猜测他大概要说什么“是你做的吗”这类弱智发言,于是抬眼看向楼上,说:“他从二楼掉下来的。”
卡米洛自然不信:“这楼不过五六米高,能把人摔成这样?”
他说的也不是没道,洛希看着二楼,破碎的窗口黑漆漆的,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莫名地吸引着人的视线。
“我上去看看。”说罢,洛希退后几步,一个助跑接跃起,轻松就抓住了一二楼间突出的边沿,手上使劲一撑便把身子也带了上去。
这下他站在窗口前了,房间里面一片漆黑,只能勉强辨认出这是一间荒废已久的病房,像这样普通的社区医院,病房最大作用也不过给打点滴的病人提供床位,但洛希无比确信自己听到了滴答声,那种老式机械钟表秒针移动时的滴答声。
他翻窗进屋,拧开手电后发现屋里一片狼藉,病床翻倒,日光灯管碎裂,血迹从卫生间一路拖到窗口,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一场暴力凶杀案。
就在他想听听滴答声的来源时,卡米洛却在楼下喊:“里面怎么样?”
“很乱,你可以自己上来看。”洛希有点恼火地回答道,卡米洛说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他一边抱怨着一边离开,脚步声逐渐朝着楼梯方向远去。
随着卡米洛的脚步声的消失,洛希终于可以继续追查那声音的来源,滴,嗒,滴,嗒,它一直微弱但规律地响着,听起来正是从卫生间里传来。
嘀嗒。
洛希走到卫生间的门前,那嘀嗒声变得更清晰了。他低头打量着这扇门,卫生间的门由于年深日久早已朽得发脆,门下部的百叶窗已经掉得只剩两三根横档,他能透过空隙直接看到卫生间蓝白相间的马赛克地板,而门吸则岌岌可危地挂在门后——但确实是锁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