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打了个酒隔,重重地把杯子砸在桌面上。
所有人都看过去。
喝红了脸的男人,视线笔直地落向南惜,哼笑一声。
田蕙云察觉到不妙,要过去拽自己儿子,却没来得及,他已经大着舌头嚷起来:“天造地设?我呸!”
池靳予面色不动,只低声对南惜说:“让姐带晴晴出去。”
南惜点头,照做,表姐端着晴晴的碗,让姐夫过来抱女儿。
两个兄弟去拉池昭明,都没拉住,被他搡开,醉酒撒泼的声音回荡在餐厅里:“是他不要脸!抢我女人!他们凭什么白头偕老?!他们哪里般配了?!”
指头扫过在座所有人,嘲讽:“你们一个个,当初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现在又对着他俩,搞笑不搞笑?你们这帮墙头草不脸红吗?”
“池昭明。”池苍山沉声警告,“你失态了。”
“我失态!我有你儿子不要脸吗?”池昭明赤红着眼,似乎有什么要脱口而出,被田蕙云捂住嘴巴。
“昭明,别说了!”田蕙云急得额头冒汗。
池昭明用力掰开她手,田蕙云被甩得一个踉跄。
他全然不顾,站起来摇摇晃晃盯着池靳予,一边惨笑,一边挑衅:“她跟了我二十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比得上吗?”
“她满心满眼都是我,赶都赶不走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告诉你,我是她初恋,是她第一个男人,她永远都忘不了我。哪怕跟你结婚,她也永远记得我!”
“你觉得自己特牛逼是不是?你就是个捡破烂儿的,别人不要的你捡回去当个宝。”池昭明糊了满脸泪,失控大笑,“我大发慈悲,祝你幸福。”
南惜脑袋一直嗡嗡地响,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扯掉所有的遮羞布,肆意观赏,嘲笑。
嘲笑她二十年的愚蠢和痴傻。
直到那句“祝你幸福”的话音落下,她猛烈预感到什么,试图去抓身旁人的手。
却抓了个空。
池靳予走向池昭明,一贯温润和气的脸色森冷如索命的厉鬼。
第一拳落在腹部,重得整个客厅都听见清晰的闷响,甚至盖过池昭明痛呼的声音。
第二拳毫不迟疑地捶烂他嘴角,瞬间脸肿了一块,牙齿都冒血。
第三拳,第四拳……拳脚相加,快到数不清楚。
池昭明被打蒙,无力招架,只能凭本能抬手挡。
但很快手也被折了。
他就像一滩烂泥巴,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