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楼里出来那个,是住在我们隔壁的那个学生吧?”
“好像是的。这么冷的天,又下着雪,没人送,伞都不撑个。”妈妈叹口气,“你说这孩子父母也是狠心,就这么把他一个人晾这了,也是可怜。”
“是可怜,一个人孤零零的……要不让他以后来我们家吃晚饭呗,就多双碗筷的事。”
“你做饭,你做主。”妈妈说,“就是这孩子性格孤僻,不知道愿不愿意过来吃饭。”
“性格孤僻不就是因为老一个人待着吗?”他拍了下大腿,又笑着唏嘘,“我们可不能让咱醒醒也变成这样,我们醒醒得乐观大方、快快乐乐地长大,是吧,醒醒?”
她在后座漫不经心地应着,趴在窗口朝外望,外面是白茫茫一片,看光秃秃的树木往后退,路上的白色虚线往后退,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往后退。
“哎?”她听见爸爸突然问,“那孩子叫什么来着?”
“蒋冬至。”
她眨了下眼,看见他踩着自行车,从她窗外掠过,跟全世界一起倒退。
蒋冬至。
她记住了他的名字,并且让这个名字在自己的人生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