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往回缩了缩,大有要把那一朵也收回去的意思。
蒋冬至突然伸手拉住她,不让她收回去,慢吞吞仰起脸,仰视着她。
程拾醒视线忽而一凝。
灯光落在他脸上,脸侧的伤痕一览无余,颧骨处一抹擦红,鲜艳到刺眼,唇角还有一块淤青。
他扫了眼她的脸,目光很快低了下去,落在她腕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松开,最后轻轻抽出了那朵玫瑰花,握在掌心,头也垂下去,没有说话。
“谁弄的?”她嗓音变冷了。
他还是没吭声。
脊背与脖颈微弯着,低着头颅,碎发挡住上半张脸。
程拾醒盯着他的伤,于心不忍,嗓音稍微缓和了点,又重复问了一遍:“你告诉我,谁干的?”
“谈祝霄。”他突然说。
她愣住。
蒋冬至抬睫,重新望向她,喉头轻滚。
“我说了……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吗?”
谈祝霄为什么打他,程拾醒不用问都能猜出个大概,无非是和上次分手闹的那一出戏一样。
胡搅蛮缠。
程拾醒不答反问:“你揍回去了吗?”
蒋冬至道:“他受伤的话,你会不开心的吧?”
那就是没揍回去。
真有他的,这个时候倒是考虑她开不开心了。
程拾醒差点被气笑,最后冷冷道:“不会,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你今天……”
“跟范茹画在外面。”她毫不客气,“蒋冬至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要是和他在约会,我会不知道你俩打架了?怎么着?他趁我不在跟你打了一架完了继续跟我约会?你自己想想这可能吗?”
他被骂难得不反驳,舔了下唇瓣,若有所思:“这样啊……”
“伤口消过毒了吗?”
“没。”他如实。
“你等着,我去拿药箱。”
程拾醒将花放下,匆匆快步从柜子里拎出药箱,拧开碘伏,用棉签沾了沾。
蒋冬至这个姿势,她不太好下手,举着棉签在他脸上比划两下,还是说:“你脸再抬起来点。”
他坐在沙发边缘,听话地往上仰了仰脸,睫毛仍然垂着,瞧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