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以后的多年他才明白,这个词叫心疼。
他固执了二十二年,没有人教过他“心疼”这个词,因为他连自己都没心疼过。他更不知道怎么去“心疼”,这个他声称爱到无法自拔的人。
李文耀的手别扭地抚上他的眼角,滚烫的潮湿,像蒸腾起一片迷雾,弥散开来,遮蔽了他的欲望。
“别哭了。”李文耀低声道,仿佛陷入了回忆,“自从你上初中以后,都没哭过了。”
这两种哭,性质是不一样的,他想。
李文逊刚搬来和他一起生活时,由于想家和常常挨打,也不免偶尔像小姑娘似的哭哭啼啼。对此李文耀只觉得心烦,把他扔在一边哭够了也就没事了。
今天他被迫躺在自己身下,被迫接受着自己汹涌的感情和不讲道理的行为,被迫地生生被自己惹哭……
李文耀耳边有一阵无声的警铃。催促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李文逊微张着嘴,恐慌地颤抖,眼泪流进嗓子,咸湿的生疼。“别这么对我……求你……哥……”
李文耀脸色一怔,大脑像被浇了盆冷水一般,瞬间冷了下去。
他垂下眼眸,给李文逊浑身发抖的身体重新套好了衣服。
李文逊低声抽噎,目光胆怯滢滢。
李文耀移开腿坐在床边,把李文逊扶起来抱进怀里。李文逊被迫靠着他的胸膛,心头敲着羸弱的闷鼓。
“鉴于你还未满十八岁。”李文耀双臂紧紧地圈着他,嘴唇贴在他的耳垂处,亲密摩挲,“我就暂时不动你了。”
李文逊僵在那儿不知是喜是忧。
“不过别让我等太久。”李文耀声调骤降好几个度,“我耐心有限,给你一年的时间,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
“我要你,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我,作为我对你养育之恩的回报。然后,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李文逊脸色惨白无光,李文耀的字字句句如蛇蝎绕体,张着血盆大口,正一步步把他啃得骨头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