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顺着乔思衡的目光看过去,浅笑一声,依次为其介绍道:“他们是我在昆仑的至交好友,身着青衣的是洛书,身着红衣的是池雁,你唤他阿雁便可。阿雁想请我家天下第一琴师指点琴艺,我便只好带着他们来找你了。”
听到“昆仑”二字,乔思衡立刻就明白了洛书与阿雁的大致身份,笑着说道:“指点琴艺的事,可以明日再说。阿岁头一次带朋友来春风不尽楼,我这个楼主可要好好的尽一尽地主之谊。”
江岁轻轻地揉捏了两下乔思衡微微泛着红的耳朵尖,继而用手捂住乔思衡被晚风吹得冰冷的双耳:“你充当了半日的宫廷琴师也累着了,今日就不要操劳这些了。”
“有阿岁在身边,我又怎的会累?”乔思衡带着浅浅笑意的双眸之中似有繁星点缀,他抬手捻下挂在江岁唇角的一缕发丝,“阿岁的朋友不远万里而来,现下我自然是要好好设宴招待一番的。”
乔思衡命自己的近侍乔七赶快去朔洇湖画舫上,叫画舫的店家尽快布置出一道丰盛的宴席,并且让他叮嘱店家一定要将宴席设在观赏夜景的最佳位置。待乔七乘坐马车往朔洇湖赶去后,他便将洛书和阿雁带到二楼的厢房里去,吩咐店小二为他们烹一壶上好的碧螺春。
在等乔七的空隙间,洛书同阿雁下了一盘围棋。为博美人一笑,黑子负于白子。
大抵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朔洇湖画舫那边准备好了宴席的菜品,只等着乔思衡他们到了再上菜,乔七便乘坐着马车赶回春风不尽楼。
恰巧今日宫廷的人刚把华灯宴会的花灯布置好,朔洇湖又正好就在举办华灯宴会的长安街旁。画舫的店家便按照乔思衡所提的的要求,将摆设宴席的位置选在面朝长安街这边的最佳观赏位。
乔思衡之所以将摆设宴席的地点定在朔洇湖画舫,而非自己的春风不尽楼,就是为了能够更好地观赏繁光远缀天边的璀璨灯火。他原是想着今夜人多便未直说,店家此举倒是深得他意。
虽准备得至善至美,可天却不尽人意。
这所有菜品才刚端上桌子,画舫上就突然来了个钱多没品的纨绔,带着一群生得穷凶极恶的家丁,扔了一千两黄金给画舫的店家,叫店家把画舫上的所有的客人都赶下去。那纨绔还错把阿雁当作美娇娘,竟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轻薄与他,洛书便用术法使了个绊子,令那纨绔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乔思衡不想因为这群流氓地痞扰了今夜的雅兴,便叫店小二按照他们以往的习惯备好一艘小画舫。
往常江岁与乔思衡来这朔洇湖画舫时,都是向画舫的店家租一艘小型画舫,让店小二在小画舫上备足百年陈的花雕酒、下酒的吃食以及烹酒所用之物。只这一画舫两玉人,在朔洇湖上随着晚风随意飘荡。江岁烹煮醇香厚重的美酒,乔思衡弹奏如鸣珮环的乐章。
此间乐,不思蜀,谈笑之间,酒香正浓。
花雕酒酒性柔和,酒色橙黄清亮,酒香馥郁芬芳,酒味甘香醇厚。煮过的花雕酒更加醇香厚重,入口轻柔回甘,并且不大能够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