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然放下,下一刻一张帅气俊朗的脸出现在眼前,男人约莫三十来岁,笑起来很清爽,眼睛又大又明亮,是段文涛认为自己这种小眯眯眼望尘莫及的境界。
“来了,”男人拎起手中提袋晃了晃,发出一些嘈杂声,对邱然说:“我买了些饮料零食什么的,咱们慢慢聊。”
“行。”
安全带解掉,邱然顺手把车钥匙递给段文涛,低声说等他一会儿,最长不超过一小时,对方却没接,小声飞快问:“你要撬的是他的嘴?”
“……啊,怎么了?”邱然快速一瞟窗外:“他就是我那个在边家当医生的朋友。”
“不好意思啊哥们。”段文涛向邱然身后一歪头,客气地向对方颔了颔首。
男人很懂礼貌,向后跨了一大步,等在便道上。
“你好好笑,”段文涛把声音压得更低,假惺惺一露牙齿:“这嘴怎么撬啊?你撬一个我看看?私人医生最忌讳的就是患者隐私泄露,一旦出事被发现他负全责,要丢饭碗的,他能告诉你??”
“可以,我觉得。”
段文涛不理解。
邱然说完就推门,被他抓着胳膊不让走:“你要自个花钱可不行啊!多少你跟我说…操这得多少钱啊?!你先让他报价,”事关职业生涯的事,段文涛也含糊了:“要不咱俩一起跟他谈吧!明码标价我心里也踏实点……”
“不用。”邱然道。
“啧,你怎么……”
“他,”门锁上的手蜷了蜷,有一个莫名的停顿,邱然抬起脸:“我前男友。”
作者有话说:
手都没牵过一下的‘前男友’表示不服,另外,被人骑脖子拉屎,老卫可是不干的。
第72章
——前,男朋友。
听得太清晰了,以至于每一个音节都像钢针穿透耳膜,大脑产生一时的停滞,全都空了,连什么时候车门被关上也恍然不知。
这种一瞬间抽空魂魄般的震撼上一回还是听到媳妇一家的噩耗,当然,那更久,他空白了三天,不吃不喝不睡,那段时间所有的记忆全被清空,清醒时自己在病房的一个角落,是卫凛冬告诉他,他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认知功能受到损害。
他是在看到这个男人糟乱的头发,满脸没刮的胡须,以及那一双血丝密布的通红双眼,才发现他自己脸很痒,一摸一手水湿。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卫凛冬也可以笑得很温柔,揉着他的头发,告诉他哭出来就好了,他会没事的。
……
车外只有浓浓的一团灯火夜色,两人早进了洋房。
段文涛舔了舔干涩的嘴,拉回来些理智,对邱然的性取向如此震惊也是由于除了卫小夏以外,与他最亲近,从小一路厮混到大的这么个人,这样重要的事他居然毫不知情。
印象中,邱然就那么一间小小的单人房,单调的家居摆设,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而他则是从父母家,单身宿舍,单身公寓,最后换到了二室一厅的婚房……邱然从来没有变过,简单的单人床外加一个不大的电脑桌,厨房置物架一排排酒,不是他来酒瓶子就不见少……春秋冬夏,寒来暑往,一年又一年,什么什么都未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