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儿子说话,蒋绍目光不离桌面那一叠报告:“谁?”
蒋予皓片刻静默,回答道:“苏雨卓。”
高大的身影矗立桌边,这个人半垂眼睑,冷眼看着桌边的父亲,没有半点对待长辈该有的样子。
成少泽心脏噗通噗通乱跳。
“说啊,把他弄哪儿去了?!”
蒋予皓喊得很大声。
蒋董事长貌似真想不起来是谁,他扭头看身侧微微弓背,举止谦卑又端正的老管家,管家凑上前,即便刻意压低音量,成少泽还是听到了——
兔子相公。
管家是用这个称呼做提醒,蒋绍坐直了腰,适时地,一杯咖啡递上来,浓香非常,男人抿了口,放下。
“我不认识。”
桌上摆的一杯白水忽地移动,水花四溅,成少泽忙跟上视线,杯子抄在蒋予皓手中,是要向他父亲泼去的架势。
管家眼疾手快地一把拦下,叫嚷道:“少爷!可不能这样!”
话音未落,手帕刷地一下抖出,包裹上蒋予皓的手,管家把杯子交给上来的一名保镖,专注且精心地为蒋予皓擦拭溅到手上的水。
蒋绍垂着眼,搅动咖啡杯中细长的金色小勺。
“你那时怎么说的?我远远离开安分地呆在下面,你就放过他,”从成少泽那边抽出手,蒋予皓直指蒋绍的鼻尖:“你放过了吗?!”
“那你安分了吗?”
蒋绍随手一扔,桌上那份报告雪片似的散落各处。
一整叠复写纸,文字寥寥,全是打印出来的照片,只需一眼成少泽就站不住了,身体失重地一晃,脸孔煞白——
桌上,椅旁,脚边,他的那张脸和身体无处不在。
暖香山庄,蒋予皓的别墅,凌乱床被中两个接吻的男人;玄关走廊,摄像头下搂抱啃咬一起的身影;甚至他在山庄中央仰头看雕像的样子……全部定格在这一张张照片上。
成少泽双腿绵软无力,不是揪扯着蒋予皓的衣服他根本站不住。
“是不让我跟他胡搞,”蒋予皓浅浅一笑,流露出报复的快意:“又没说不能搞别人。”
一旁收拾乱糟糟纸张的老管家闻言叹了口气,他抬起脸:“这么做没用的少爷……”
“白叔,”蒋予皓转向他:“你今天话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