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穿着工服,脏了车座他不愿意也没办法,卫凛冬的强势他吃不消,可怎么睡觉时还给他……
“弄脏您衣服了。”
边野手忙脚乱地拾起衣服,本来想好好叠了还人家,奈何身上太脏,他拿也不是往后座丢也唐突,就那么悬空地举在他和卫凛冬之间,尴尬指数不断攀升……
然而对方就是不说话,看都没看他一眼。
车门开了又关,卫凛冬自己下车往前走,边野在车里傻了几秒,马上下来,追着给人家披大衣:“冷啊,卫叔,叔,您把衣服穿上。”
什么时候这样称呼都会磕绊,边野顾不上这些,卫凛冬今天连毛衣都没穿,身上就一件单薄衬衫。
“脏,”对方不但挥手挡开,还推了边野一把,指着大衣:“看不见么,全是灰。”
边野先是怔住,然后焦急地赶紧说给卫凛冬洗,一定洗得干干净净的。
“不用,”卫凛冬看着边野:“衣服送你了,你一直坐我车,我副驾脏得都洗不掉,车也送你。”
说着,拉过边野的手把钥匙拍他手上。
说完转身就走,边野一把揪上卫凛冬的胳膊,岂止是凉,那一层透薄衬衣散出的寒意全渗进边野的手指缝,冻得他心都在打颤,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盯着卫凛冬的眼睛,眼眶变得火辣辣。
“还说不说你弄脏我东西了?”
卫凛冬平静地问出来。
“……不说了。”边野摇头。
男人抄过男孩手中的衣服,边穿边往前走。
这貌似是郊外一处村庄的样子,一排排青石砖砌成的瓦房,砖缝中是陈年青苔的斑驳痕迹,抱都抱不过来的粗壮柳树,枯枝垂在冻得硬邦邦的湖面,一阵风吹过来,歪歪斜斜。
边野低着头走路,脚下砂砾和碎石被踩得咯吱作响,左一块拔高的大石,右一块低洼的泥土,就是留心好好走也快不起来,眼看前面卫凛冬落在地上的影子就要从他视野中消失,边野焦急地加快步伐,突然,影子不动了。
他马上抬头看人。
啪地一声,男人点上根烟,放下时,烟气已经散了满脸,雾气清清淡淡,目光看过来,碰上边野的眼睛之后,他把脸转开。
很难说清,但边野却一瞬间踏实了,好像这一眼就是在告诉他,不着急,慢慢走。
边野重新低下头,那个影子再没消失过,就那么保持着距离,一点一点地向前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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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扇农村标配的朱漆大铁门前,边野向四下望了望,高低不平的土路,几个经过他们的村民,一辆屁股冒烟哆嗦着开过去的拖拉机,还有一条来回奔走的……大黄狗。
质朴到近乎原始的乡村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