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钺。”
一声震荡耳朵的男低音。
谭钺一愣,声调跟着下沉:“苏总?”
苏灼瞟了眼一旁看不出什么表情的夏新雨,把手机贴上耳朵:“是你把新雨给我的,这话你不会不记得吧?”
“记得,但我……”
“没有反悔的可能,”苏灼堵上:“你想也不要想。”
谭钺拿下牙刷,笑了:“苏灼,叫你一声苏总是我讲文明懂礼貌,多少你也得拿出点风度来不是?那一千万我可以要也可以不要,净蓝穷途末路不假但也没到绝路上,你给我差不多点儿。”
“是吗?”苏灼眼中一瞬的笑意:“可惜净蓝不是你一个人的。”
“哦?敬请赐教。”谭钺对准垃圾桶,牙刷嗖地一扔。
“远水解不了近渴,没有我的一千万净蓝不一定立刻死,但一定会死,除了我,谁也盘不活净蓝,”苏灼顿了下,道:“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有新雨的一半,你没有资格任性。”
正中要害,这确实是软肋。
“更何况,净蓝这一劫因谁而起你比谁都清楚,”气泡音添上冷色调,具有强烈的肃杀感:“你有什么脸跟我说你不要我的钱?”
手指关节攥得咯咯响,谭钺一个字没说,挂断电话。
夏新雨从闭眼到睁眼。
手机被抢到苏灼说完这一段话,他本可以做些什么,哪怕在旁边叫一声别说了……可他没有。
无论是隐私被扒,戳得都麻木了,还是他本身拒绝介入这么荒诞离谱的对话。
总之,他没吭过一声。
手机还回来,夏新雨胳膊一扬,东西直接掉进座椅夹缝。
苏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告诉他,摔坏了买。
“你有必要这样吗?”
良久,夏新雨说出这句话。
“太有了,”方向盘被白手套转了半圈,苏灼躲开树影看交通灯:“你根本就没忘了他。”
“胡说,”夏新雨飙高音调:“你哪只眼看见了?!”
“还用看?”正相反,苏灼嗓音却愈发地沉:“听就听出来了。”
没声音了。
除了变重的,毫无节制的呼吸声,没人再说话。
一个静静开车,一个把脸转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