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泽玉像一个婚礼设计师,敬业又周到。
“韩泽玉,”白耀淡淡道:“我没有否决的权利,对么?”
“对。”
“即便你从十岁开始,花了十余年,费尽心力将我俩从你的世界驱逐,也一样还要再次接纳,把我们安安稳稳请回来,对么?”
“对。”
“是你韩泽玉,红着眼圈让我说话算话不准复婚,我赌上兆然为此一博,但现在你又出尔反尔,对不对?”
韩泽玉咬牙,还是那个‘对’。
“这么做是为了我,”白耀对他道:“看不得我难受?”
从阿达木一路冰雪中飞驰,轮胎打滑,走神间几度险些翻车,涩痛着眼敲开苏珍妮的门,韩泽玉不觉得有什么;来小筑的路上往事脑海不断萦绕,最终做出这样决定他也还过得去;说起这些大婚规划,把自己十几年支撑走下来的动力和信念全部推翻,他也心态平和,可以接受。
却在被对方窥出,碰触到了他这样做的全部因由和动机时,那些委屈和心酸就再也抑制不住地泛出。
酸楚和疼痛交织,裹满了心脏。
这一个‘对’字,说的时候有些抖。
白耀站到沙发前,碰上韩泽玉膝头,居高地将自己这片影子沉下,拢住对方。
为什么,他问。
沙发上的人抽动了下手指,含着的烟有个轻微一晃。
白耀更近,腿贴上坐着的人。
“为什么?”他仍是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泽玉抬眼,静静地注视,眼中也同样波澜不生。
当一件事已经被无数次验证确定以及肯定,早已深植于心,是什么都无法左右的时候,就会这么沉静与坦然。
“因为我喜欢你。”
就这样,每个字稳稳地,轻轻地落下,羽毛一般飘在心底最软的那部分。
高高站立的男人唇边极快地弯起,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样盛大的告白根本不会让韩泽玉有余力去留意和捕捉。
也不会察觉,他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入白耀的伏击圈,成了垂手可得之物。
是钓出来一些了。
示爱只是开端,可白耀真的贪心,渴慕得更多,很多很多,在这个人身上他从来贪婪无餍,永远欲壑难填。
而这些他都会一点一点搞到手中。
韩泽玉的烟被拿开,灭掉。
白耀手指绕上指根,将韩泽玉手背向上,男人低下头,半个身体躬下,像个绅士一般,郑重,虔诚地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