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无用武之地,留在外滩停车场。
落日下沉,被海岸线硬生生切割,大片海水染成金黄,海鸥鸣着哨声飞过雪白的教堂,暖色灯火,人影窜动,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一场海边婚礼。
海沙是软,却不易行走,裴南川深一脚浅一脚,吃力跟在韩泽玉身后,到后来,干脆踢开鞋,赤脚走。
经过一天日照,沙砾变得滚热,裴南川走得直皱眉,大概不慎踩到什么,突然一痛,他闷叫了声。
一只鞋踢过来,紧跟着,第二只。
跟自己的人字大凉拖不同,是一双行走沙滩的溯溪鞋。
“还挺娇气啊,裴先生。”
韩泽玉赤脚走近,伸手要拿裴南川手里的鞋,裴南川嘴里说着“哎,可别,那怎么好意思……”,身体匆匆后退。
一个没留神,踩进沙坑。
坑深还丑,呈多边形,不知哪个熊孩子挖的,裴南川心下大叫不好,没等他抽脚自救,腰后一紧,被人伸手捞住,海洋香气瞬时浓稠,全然包裹上来。
“确定不换?”
韩泽玉还是偏了些头的,否则真会蹭到裴南川的耳垂也没差,几个腾着唇齿热气的字,满满散进耳中。
人家好心帮一把,也尽量控制尺度了,裴南川闪身站开一步,拍打身上沙粒。
“不用。”他重复,扔下自己的鞋。
就在裴南川低身穿鞋时,在看不到的身后,韩泽玉瞄着他的脚,拨开口香糖,在嘴中安静咀嚼。
事实证明,凉拖还不如光脚,可光脚就有被不知名“暗器”扎到的风险。
一路危机四伏,处处陷阱。
“我背你?”韩泽玉十分友好。
确实不好走,海滩被踩得太厉害,只短暂包一晚办婚礼,大概没人清理。
“你着急么?”其实慢慢走总会到的,裴南川随口问。
“急啊,”韩泽玉认真且严肃:“气不着你男朋友,咱俩就再来一次约会。”
“……”
裴南川惊掉,呆呆伫立。
韩泽玉索性蹲下,做好背人的姿势。
“我可重。”裴南川咬了咬牙,最终趴上,大力勒对方脖子,予以报复。
走了太久,背脊微微潮热,不过后颈很凉,有些真实的海水咸味,“走喽”韩泽玉一声吆喝,起驾。
要说,韩家这位少爷家教是严的,耍心机玩手段,脏事坏事没少干,却往往有种十分违和的坦荡和端正。
裴南川不动声色地凝视膝弯处,一直保持距离的绅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