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去,窗外夜幕垂临,投进大片暗色,将沙发上瘦弱影子笼入,像堆在角落一段破旧陈木,枯槁发霉,无人在意。
忽然,脚腕倏地一烫,火炭般的掌心覆盖而来,那么细,盈盈一握就全部包裹住了。
“还要继续等么,小公主。”
这不是寻常称呼,白耀动了下拇指,抬眼看愕然望着他的韩泽玉,嘴角上勾,浮出几分讥笑:“难道该哭的不是我?”
……
六年家会搬,房子会不同,宅内佣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韩绍辉放荡更甚,白晴容忍升级,苏姨过得顺从,什么什么都在无声中悄然变化。
唯独这幅不屑于他的神情,依旧如此。
既挑衅又不以为然,轻浮且懒怠,好像自己是个多么不配一战的窝囊废。
韩家美名在外的白二公子内里恶劣又乖张,每每都能直击要害,点燃韩泽玉胸中怒火,激得他满腔斗志,从被生母抛弃,继母入住,他没就此抑郁颓丧,过他灰暗人生,全靠这样变态似的高强刺激。
十八岁成人礼,他给了白耀一脚,赏给他那条后背长疤,以及icu两日游的人生体验
运气不好,鞋跟伤及背部大动脉,由此他被韩绍辉流放在外,如今归来,再不会这么中二愚笨,那都是轻狂无度,年少不知深浅惹的祸。
“说可爱就谬赞了小哥哥。”
韩泽玉露齿一笑,还有点甜。
蛇打七寸,人要诛心,以后的路还长,有的玩,韩泽玉擦过白耀的肩,走过时不留一丝余光。
白太太坐于中厅,指间一根细细香烟,稀薄的白雾荡在唇角。
她面前跪着一人。
发髻松散垂在脑后,不少发绺落下,佣人服高束的领口没了纽扣,合都合不上,隐约分布一些红痕,看得人呼吸窘迫。
苏珍妮不自然地侧过脸,嘴上还有块大的,像是被咬了,还不轻。
“你开价吧,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我尽量满足,”为老公了事擦屁股,不是一次两次,白晴习以为常,不舒服的是在自个家:“赶紧说!”
女人不开口,低眼看地上。
“滚滚滚,现在就滚!!”这就是不想走,给脸不要脸,白晴可没那个气度:“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一个子儿也不”
“声音放低。”白耀进来,打断母亲的话。
他打着电话,朝厅外小赵看了一眼,小赵助理当太多年,白耀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当即松开厅外把风的人,一叠小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