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和我也是为了你好。难道你现在的日子不比从前好?跟一个男人在那个小地方私混,你有什么前途!?”
“住口!”
听到“一个男人”,赵元麟将高脚杯重重搁在玻璃茶几上,胸口起伏,眼中浮现出一抹一闪而过的痛意。
玻璃器皿相撞的声音如一道惊雷打破了这虚假繁荣的“父慈子孝”。
赵父哑了口。他仔细端详眼前的儿子,这五年的富贵生活,没把他养出富贵之相,反倒养得下颌线越发凌厉,如一把出鞘的刀。
他第一次见到的那张柔软而心碎的脸,似乎永远留在了五年前。
“你不配提他!”
赵元麟自嘲地笑笑,“五年前,你第一次找我的时候,说实话,我还当真犹豫过,贪恋过那一点属于‘父亲’的温度。
没想到你们却是用那样的方式逼迫我,我就知道,我不过是个有利用价值的玩意儿罢了。”
“你为什么这么想?!”赵父的目中有一些苍凉,“你是我的儿子,这几年,爸爸是真心想弥补你的。”
“呵。”赵元麟摸索着手腕上一个毫不起眼的旧手镯,微微眯起眼。
“现在才说弥补,早二十多年前你干什么去了?”
“哦。”他自问自答,“你吃不了苦,受不了从高处变成普通人的落差,又不想面对眼睛有病的儿子,所以你选择了逃避,逃回赵家继续做你的公子哥,与豪门贵女联姻。”
“我”赵父单手撑住额头,“我当时也是没办法了,我们连给你看眼睛的钱都没有……我回去他们才会给你们母子钱。”
“我不在乎!”赵元麟站起身,他瘦削却挺拔的身形压下一道阴影。
“就算是瞎一辈子我也不在乎,我只在乎我妈!可你,就这样抛弃了她,害得她二十多岁的年纪就绝望跳了河!”
他的眼睛里仿佛燃着烈火,紧紧地锁住赵父。“而且,我们从来没有收到过什么抚养费!”
赵父面容灰败,似哭似笑,半晌才对着面前的大儿子道:“所以你这五年一直在卧薪尝胆?为的就是今日报复我们?”
赵元麟站直了身体,冷嗤一声,目中透着不屑,“报复你们?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但是爸爸……从五年前我回到赵家的那天开始,我就发誓一定要整个赵家。所以,你该退位让贤了,反正……”
他嘴角微勾,瞧着有一丝残忍,“反正你这么多年毫无建树,盛世集团如今不需要守成之君,你这样的性子,不适合那个位置。”
赵父摇摇头苦笑,“反正以后也是会给你的,你为什么要抢呢?”
赵元麟整个掌心将那只手镯紧紧握住,感受到皮肉挤压的疼痛,才重新笑了出来。“是吗?”
他从刚刚坐的沙发上拿起一个文件袋,将里面的照片尽数丢在茶几上。同时丢下的还有一张诊断书。
“爷爷和您当初接回我,不就是因为我那位好弟弟天生无精吗?你们只是需要一个生育机器罢了,少在这跟我扮演骨肉亲情!”
赵父几乎颤抖地拿起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一瞬间目眦欲裂,死死盯住他,“你想做什么?你弟弟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