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学武的时候,马步最少一个时辰起。他首次教人,已然是手下留情。
“你是我第一个学生。”沈慕烟好脾气地调笑道:“是不是为师太严苛,让你不高兴了?”
楚元麟被这么一揉,腿部酸软的感觉果然好了些。他听到自己是沈慕烟的第一个学生,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
“我没有怪你,也没有不高兴……”他语气艰涩,“只是你有点凶,我担心学不好,让你失望。”
“没什么好失望的。你能学到哪里就到哪里。”沈慕烟心想他一定是代入了族中大长老的那张面瘫脸了。
可楚元麟不是他,是自己心思敏感又体贴的小情郎。他反思自己的言语,果真严厉,连忙抱着人哄:“是我的错。”
他笑:“我们元麟不是我这样的厚脸皮,不能被先生批。”
楚元麟摇头,他现在的模样很显小,像个做错了事的高中生。“不是不能被先生批,是你说的每一句话对我都非常重要,你语气重了,我就会....很难受。想自己为什么没做好。对不起,我也知道这样的情绪是不对的。”
沈慕烟愣住, 心头像被什么猛击了下。他捏着他的后颈,唇贴住他颤抖的眼皮亲了亲:“没什么不对的。”
他温声道:“这只能说明,你非常在乎我。没有人会嫌弃别人的在乎给太多的。”
楚元麟显然不信,偏过头去,压抑着嗓子道:“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这方面是....不太正常的。很敏感……也很讨厌。”
他有些自厌地低下头:“这样的我会让你很累吗?”
沈慕烟沉默地看了他半晌,才郑重道:“不讨厌,我也不觉得累,你敏感是因为看不见,很多事情不能被掌控。如果你能看见,就知道我其实非常满意你的功课。很坚强也很认真。”
他无奈地笑笑,用了这辈子的耐心,柔声道:“不过,都说人前教子,枕边教妻,以后我注意语气,但这种程度的…聊天,你能接受吗?”
楚元麟听到“妻子”两字,几乎要臊得躲到被子里去。他颤声道:“不要对我这么好……”
沈慕烟失笑,“为什么不?”
楚元麟羞耻到极点。这样的温柔会将人溺毙,谁能承受?
世人渴望神明眷顾,但没有人能将神明私有。他也会怕的。
“那样我就不能止步于‘曾经拥有’了。”楚元麟闷闷地说。脸埋在沈慕烟的肩窝,看不见神情。
沈慕烟这才想起那晚表白时说过的话。他的脸色微凝,好一会儿才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发,叹息道:“我不会离开。”
楚元麟没应,也不知是信还是没信。
大概是因为在恋人的怀里,他的勇气开始膨胀,不怎么讲理地说:“我刚刚只是需要独自消化一下情绪,情绪不好的时候说的话也颠三倒四,你还非要惯着……”
这话好似还带着撒娇意味。
以前楚元麟从不会这样的。对于这种变化,沈慕烟既惊讶也欣慰。他宠的,他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