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石头不大,只有那么大点的地方,若是知善往后退,容易摔下去。到时候就不仅仅是鞋履了,连着整个后背都是泥土。”
说着,他已经把放开她。提着脱下来的云头履捡起一块石头,把履底上的泥土全都刮除干净。
她在一旁看着他娴熟的做这些事,“这又是在打仗的时候学的?”
齐昀颔首,他回首看了她一眼,晏南镜不自觉的把着足袜的脚往裙裳内缩了下。
“知善不会觉得我出去打仗是受人服侍的吧,都是男人,五大十粗,能打好仗就不错了,其余的还指望他们做什么。出门在外,也没办法讲究什么,我还曾经自己烤肉吃。野外现抓的狍子,狍子很傻不聪明,不难抓。但是肉很难吃,庖厨也没多少办法。若是遇上急行军,往嘴里随便对付一口吃的,能饱腹就行。更别说这种事了。”
他对手里的那只云头履很仔细,石头在履底上力道适中的刮过,把上头的泥土一并全都刮干净。
他拾掇好了,把鞋子还给她。她一脚踏入鞋履里头。
“你要去贵人那里吗?”
她说的贵人自然是齐孟婉,受封之后,身份变了,连带着称呼也要变。
齐昀摇头,“一群嫔御都在那,就算宫里再怎么不讲究男女之别,也不是这么胆大妄为的。”
晏南镜听后哦了一声,“贵人最近还说起你呢。”
她不怎么叫他的字号,你你我我的,但是她这样反而他更高兴。这比他之前想的要更亲近。
齐昀知道她不是那些同龄的少女,对男人还抱有些许不切实际的幻想。她不是,她对男人那些劣根性知道的清清楚楚,也懒得去赌自己是否足够幸运。干脆要都不要了。
所以只有这般步步为营,缓缓靠近她。
“说起我,我也不必过去。她的打算我知道,但是眼下也不是和皇后撕破脸的时候。”
晏南镜看了他一眼,“这事你会帮贵人吗?”
即使齐孟婉没有和齐昀提起过半点,但到底是兄妹,有些事即使没有在言语里说明,也能感觉到妹妹的野心。
“有野心是好事,”齐昀颔首,“只有野心,才会去谋划。只是她现如今没有经过什么历练,手段也直来直去。对于一些困难还没有深刻认知。陛下的恩宠有时候是好事,不过说到底,想要成事,还是先让她自己练出来。”
“我和父亲若有必要,是可以出手的。但前提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快要水到渠成。她也是能成大事。”
齐昀作为兄长,有几分无情,言语里哪怕出手相助,一都是有条件的。
“做个皇后没有什么大用。”他看向她,“说白了,也只是后宫的内主。若是更进一步,那么情况完全不同了。不过到这个地步,心机谋算比后宫嫔御的相争要更高一等。要不然,面对朝堂,就算有我和父亲在,也极其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