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停下,夜色里,铜水迅速凝固,就像结冰似的,很快就塑模成型。
整座葛家村都变成铜铸模样。
韩奕乾脊背渐渐蹿上一阵寒意,他真的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呆一秒了。
“你之前说鸽子在找离开的路,鸽子们找到了吗?”他问林戈韶。
“还没有。”
韩奕乾瞬间泄了气。
但沮丧还没过三秒,就直接被恐惧所替代。
因为在桃树下,一个诡异的、披头散发的女人缓缓显出了身形。
她赤/身裸/体,黑色长发披散遮在前面,手臂和双腿都非常纤细,尤其是她的脚,一只脚穿绣花鞋,另一只脚则是血肉翻开,红彤彤的,格外凄惨。
这是“铸钟娘娘”!
看见她的一刹那,两人瞳孔收缩,身体紧绷,胸口就涌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恶心感。
韩奕乾咬紧嘴唇,脸色死白。
这女鬼怎么一直盯着他们,他们现在可没有穿鞋啊。
但是,女鬼没有走,只是在树下一直凝视他们。
针扎一样怨毒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两人心脏剧烈跳动,胳膊上都渗出了冷汗。
“她缠上我们了。”林戈韶突然说。
“为啥?”
“她知道是我们弄坏了她的钟。”
韩奕乾牙疼似的咧开嘴:“那怎么办?难道她想抓住我们重新铸一口铜钟?”
这个想法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林戈韶蹲在树干上,缄默不语,过了片刻,他忽然伸出手,摸了摸肩膀上的一只白鸽。
这只白鸽抖了抖羽毛,便如射出的箭矢一样斜冲下去。
韩奕乾一眨不眨地看着白鸽的动作,白鸽竟飞到了符箓前,用鸟喙啄符箓的边缘。
“准备好!”林戈韶说。
韩奕乾绷直身体,在白鸽啄下符箓的刹那,铜水便灌入桃树,整棵桃树就开始剧烈摇晃。
二人纵身一跃,朝下跳。
降落的途中,林戈韶伸手抓住白鸽嘴里的符箓。
地面是凝固的铜汁,刚落地,女鬼就伸出手臂朝林戈韶迎面攻来。
林戈韶将符箓迅速贴上女鬼面门,女鬼立刻缩起身体,发出惨痛的哀嚎。
被符箓贴上的地方开始冒烟,嘶嘶灼烧。趁着这个机会,两人撒腿就朝外逃命。
“咱们现在朝哪儿逃啊?”路上,韩奕乾问。
现在子弹所剩无几,符箓也用掉了,两人也精疲力竭,要是再冒出一只诡异,那他们绝对是九死一生。
“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跟他不同,林戈韶表情倒是出奇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