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世道不好,不止是大虞,周边的所有国家都是三年一小灾,八年一大灾。
大虞边关的百姓苦,周边国家的百姓过得只会更差。
因此哪怕去年北方边塞的摩擦少了许多,但感知敏锐、阅历丰富的当地百姓们,多半能闻到点不一样的风声。
不过这些都和蔺南星关系不大。
不论是灾荒,还是征战,他都经历过,也见得不少。
如今大虞的国库不算太空,等扬州整顿一新了,甚至还能再富裕上许多,这些灾情早晚能抗过。
反正天大的问题,总烧不到京城或是湖州去。
蔺南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悠悠闲闲地就着往来路人,一边喝下清爽的粗茶,一边神游天外,思念远方的家属们,稍作午休。
屋外忽然传来一片紧促的马蹄声。
一列疾驰的骏马扬起滚滚尘沙。
嘶鸣声后,骑者勒马急停。
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穿宦官朝服,头戴三山纱帽的人,骤然闯入了蔺南星的视线。
烈日在那些人身上投下浓郁的阴影,空气被高温炙得发生了些微扭曲,让他们即便在青天白日下,都瞧不清楚样貌和神色。
但为首的那人蔺南星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正是他曾经的得力下峰,如今的京营提督——傅逸丹。
傅逸丹看见囚车后,便立即翻身下马。
他与看管囚犯的头役对话几句,径直走进茶棚,到了蔺南星的跟前。
阔别接近一年,傅公公的形容样貌倒是同此前没什么变化,气质依然坚毅沉稳。
呼吸的起伏间,强劲的胸肌将衣袍撑得满满当当,看来这人也并没有因朝事忙碌,而落下一身的功夫。
傅逸丹见了老上司的面,立即躬身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道:“见过蔺公。”
蔺南星应了一声,他见傅逸丹赶路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便贴心地从碗堆里捡了个新碗出来,放在傅逸丹那边,道:“何事来找咱家?”
他提起茶壶,往那碗里倒了杯水:“坐下说。”
傅逸丹注意到蔺南星的视线,擦了把自己额上的汗水,推拒道:“属下就不坐了,圣上点了我去扬州做镇守太监,属下得尽早赶去赴任,同蔺公说几句话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