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南星撩起眼皮,瞅他一眼:“我已离开了御马监,身上只有个暗查徐威的差事,如何知晓举国的军机要事?”
景致宴修养极好地轻轻一笑,道:“是我冒昧了,不过关于东倭的异动,我这里倒知道一些。”
他不疾不徐道:“十日前耿角的属下活捉了一匹倭寇,从他们嘴里撬出倭人的十六国如今已兼并到只剩两国,并且一方势强,一方势弱,迟早要归并一统。东倭地势狭长,上连北鞑,下通南夷,如今的东倭国君野心勃勃,南夷虽与大虞已议和……”
景致宴沉声道:“但北鞑和西洋若是近来无异动和骚扰,只怕才是最大的异动。”
蔺南星闻言,脑内已开始快速地回忆开春后关于边陲冲突的谍报。
——少,数量极少……
确实与往年的数量相较,几乎不成比例。
蔺南星脸上从容随意的神态顿时一收,腰背都挺直了,正色道:“倭寇的具体口供你可有带来,我确认无误后立即传书回朝廷,让他们注意此事。”
景致宴应道:“回头你随我去府上拿。”
蔺南星哼笑一声,原来是在这儿等他,想把他骗去吴王府呢。
他若是离开了竹里村,进了吴王府,之后自有连环套等着他不得不上钩,乖乖顺着吴王的心意办事。
这江山是景家的,同他区区一个阉宦有什么关系,外邦异动,真正该急的人是吴王、是景裕,反正不是他蔺南星。
可以给沐九如治病的大夫已经请进了门,蔺小公公就又恢复了油盐不进的状态,半搭不理、似笑非笑地抱起胳膊。
景致宴也不气恼,老神在在地道:“还有一事,想必蔺公听了,会动容上几分。”他的脸上笑意尽退,低声道,“徐威在暗中通倭。”
蔺南星周身的气息肃然一凛。
这何止动容,简直就要动怒。
他瞬间矮下了身子,迫近到吴王的身前,低低俯视这人。
平日就略显犀利的凤眸里,更是闪烁着极为不善的寒光,像是要把景致宴的话瞪得咽回肚里,又像是看到了自己悠闲的日子化为泡影。
他杀气四溢,恶狠狠地道:“你说什么?”